溫予甯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騎過,總之他一輩子都不想再騎馬。他連連搖頭:“我不……”
一個“騎”字還沒說完,腰間突然多了一隻手,溫予甯整個人被大力帶着向前,被迫騎在了馬背上。
溫予甯的心哐哐的跳着,恨不得要從體内鑽出來。
“放我下去——”溫予甯擡手胡亂抓着,想找到一個支柱跳下去。
雲沼見他的雙手不老實的亂揮,氣惱的将人往懷中一扣,緊緊摟住他的腰:“坐好了。駕——”
随着缰繩的落下,駿馬昂首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前蹄高高揚起,朝着遠方肆意狂奔,身後激起一片飛揚的塵土。
沿着鄉間的小道,他們奔馳于遼闊的天地間。
疾風從臉上呼嘯而過,溫予甯緊緊閉上雙眼不敢睜開。他的身體顫抖着,臉色已經蒼白如紙。
雲沼又揮舞了一把缰繩。
馬蹄奮起,疾如閃電,路邊腐敗的枯枝爛葉從餘光中掠過,再也看不真切,唯有遠處的山河壯景即将入懷。
雲沼的心全然放開,他不再克制,不再壓抑,傲然而又張狂的大笑起來,随着駿馬的奔馳,融入了這片遼闊的天地。
狂奔一圈之後,雲沼的身上臉上皆是汗水,他全然不在乎,臉上的爽朗笑意仍舊意猶未盡。
“籲——”
雲沼收緊手中缰繩,馬終于停了下來,而懷中的人,此時也沒了動靜。
“……”雲沼抱着人從馬背上跳下,這才發現,溫予甯不知何時,竟昏了過去。
“矯情!”雲沼鄙夷一聲。
卻發現,溫予甯面如冠玉,漆黑的睫毛如同蒲扇,在臉上落下一層影子。參差的額發在眉間輕蕩,平白增添一絲柔美。
雲沼覺得口幹舌燥,扭轉頭不再看他,但是眼神又有一下沒一下的下瞥。
雲沼将人抱起。不再掙紮的溫予甯其實非常柔軟,白淨的面龐,纖瘦的腰身,無論哪裡,竟都是那般惹眼。
多日來的争執,雲沼決定不再與他計較。
回到将軍府的門前,溫予甯才悠悠轉醒,他感覺眼前的天地仍在颠倒搖晃,雙腿軟綿綿的,腳始終落不到實處。
“醒了?沒看出,你竟這般貪戀你二公子的懷抱。”雲沼抱着人往屋内去,過路的下人紛紛低下頭退避。
溫予甯差不多緩了過來,他才發現,方才因為緊張,自己的手一直緊緊揪着雲沼胸前的衣襟。
他當即撒手,眼睛盯着被自己抓皺的地方,道:“你腦子可真清奇。難道你被狗咬了,會說自己是因為貪戀狗的嘴嗎?”
溫予甯推了推雲沼:“放我下來。”
雲沼松開手,将人放到地上,打量着他的臉:“長得倒是不錯,哪天要是能收了你的伶牙俐齒,二公子或許會施恩寵一寵你。”
雙腿似乎還沒有回過勁,剛落到地上,便軟綿綿的朝着地面摔去。溫予甯情急之下胡亂一抓,正好跌入雲沼攙扶他的懷中。
雲沼得意的笑着:“投懷送抱也可以。”
溫予甯站穩之後立馬松開他:“可惜,你那五官,我一樣也瞧不上眼!”
“二哥。”江沐川忽然從院中跑了過來。他方才聽見聲響跑出來時,遠遠見到兩人卿卿我我,舉止甚為親密,他的眼中全是嫉妒。
跑到跟前後,江沐川朝着二人好奇的眨眨眼:“二哥,你們在聊什麼呢,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
雲沼:“大人之間的事,小孩子不要打聽。”
江沐川氣的嘟嘴:“我不是小孩子了,今年虛歲都十六了。”
“虛什麼歲,你第十五個生辰還沒過,不是小孩子是什麼。”
“二哥還記得我生辰啊?”江沐川一掃之前的不快,纏着他的胳膊嬉笑起來。
雲沼:“廢話!哪年生辰你都纏着我要禮物,能不記得嗎?”
江沐川不好意思道:“我要禮物還不是為了讓二哥記清我的生辰嘛,如果什麼都不讓你準備,二哥肯定就把我忘記了。”
溫予甯在旁邊冷不防添一嘴:“你砍他一刀,他記得更清。”
“予甯哥真會開玩笑,我才舍不得傷二哥呢。”江沐川掃着溫予甯慘白無色的臉,又問雲沼:“二哥是不是帶予甯哥去哪裡玩了?予甯哥的氣色可比昨天好太多了。”
“好了很多嗎?”雲沼并未發覺。
江沐川連連點頭:“是啊,可能你經常看,看不出來。”
雲沼:“騎馬去了。看來,以後要多帶你出去騎幾次才好。”
江沐川一聽這話,立馬攔在溫予甯之前開口:“騎馬嗎?二哥今年可以送我一匹好馬嗎?我也想學。”
“好,到時候挑一匹性良的馬駒送你。”
“謝謝,麻煩不要再有下次了。”溫予甯如看傻逼一般觑二人一眼,懶得再與這二人多廢話,轉身往自己房間而去。
“什麼意思?”雲沼緊跟着溫予甯的腳步,就要進到小院之中時,胳膊被旁邊的江沐川拽住。
江沐川道:“昨天錦皓哥說要請我們喝酒,現在估計已經在等我們了,我們快些過去吧,别讓錦皓哥等久了。”
雲沼看着溫予甯的院子,頓了頓:“也好。”
溫予甯拽着雲沼的胳膊,洋洋得意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