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内,鐘錦皓要與陸安坐一處,陸安死活都不肯,剛才為了避他遠遠的,竟是把袖子都給扯爛了一條。
見陸安氣呼呼像河豚一樣,鐘錦皓擔心把他氣炸了,隻得無奈的攤開手坐到了對面。
瞧着兩人都氣急敗壞的樣子,怕是也沒有喝酒的興緻。雲沼便不安排飯菜,瞧着兩人鬧的臉紅脖子粗,問他們:“到底怎麼回事?”
陸安搶先說:“他昨天徹夜未歸,今早還從雲雨樓出來。”
那麼昨晚睡在哪裡不言而喻!
“……”雲沼露出一副“也不是什麼大事”的表情,問他:“你們以前不是經常去嗎?”
“?……”陸安剛要反駁,被噎了一把。他與鐘錦皓搞到一起還沒幾天,鐘錦皓天天‘哥哥’長‘哥哥’短的叫他,暧昧的聲音,體貼的姿态,一時讓他深陷其中,之前的胡作非為竟是如同上輩子一般,讓他幾乎快忘了個幹淨。
所以得到手之後,就不在乎了嗎?
陸安很憋屈地指向鐘錦皓:“可他這回沒帶我,以前都是我出錢請的他,他不仗義的話,下回我也不帶他了。不是下回,我今天晚上就不帶他了。”
鐘錦皓第一百八十一遍解釋:“隻是普通應酬,沒有玩人。”
陸安摸了摸手邊的矮幾,上面居然什麼都沒有,否則他真要丢過去砸死這虛僞的騙子。
雲沼再一次感慨:幸好沒有上酒上茶。
陸安哼了一聲:“你少诓我,那姓趙的都把人送你府上去了。”
鐘錦皓也沒法,眼睛轉向雲沼,攤開手解釋:“趙羽邀請過好幾次,我再拒絕就不識擡舉了,索性去應付一下。你也知道他這個人長得油膩的很,我實在找不到點誇他,幹脆說了句‘你眼光真好,這邺都的極品美人怕是都在你這了’,誰知他第二天一早就把自己床上的倆美人給我送了來。唉,早知道真不如直接昧着良心誇他了。”
“你就不怕他爬上你的床?!”陸安随口道。
“…………那我可有理由對他大開殺戒了。”
“嘁!”陸安不屑地睨了他一眼,“你怕是連人家手指頭都打不過。”
趙羽是趙宗正的次子,家族乃正正經經的三代文官。可到了這一代,不知趙宗正是怎麼想的,或許官職不大野心倒是不小,開始讓大兒子從文,二兒子也就是趙羽學武。
結果大兒子趙映辰今年科舉連一甲都沒拿到,混了個整理卷宗的差事。
趙宗正非但一點不着急,還劍走偏鋒,請了江湖門派來訓練趙羽,學的路數不少,但就沒有精的,使得趙羽連武舉的海選都沒過就被淘汰了。
此舉可謂讓酒足飯飽的大家貴族笑掉了大牙,紛紛猜測:他莫不是想讓自家兒子日後去哪個野墳坡開山立派?
趙羽那野路子肯定是打不過雲沼的,但是對付隻會三腳貓的鐘錦皓還是綽綽有餘。
鐘錦皓一聽陸安誇别人比自己強,臉上一直挂着的淡淡笑容肉眼可見的消失了。他扒起衣袖,露出精壯的胳膊,還在結實的肌肉上使勁拍打幾下:“看到沒,這可是我練了十多年練出來的。”
陸安僅掃了一眼:“人家趙羽的胳膊可比你的粗。”
“……他那是肥肉!”鐘錦皓難得不淡定一次,“行,下回我找他比劃比劃,你好好看看我倆到底誰厲害!”
“你倆說完了嗎?”瞧着鐘錦皓從淡定的姿态逐漸上頭,雲沼滿臉黑線。
“二哥,别人怎樣說我都無所謂,但是他說我比不上别人就不行。”鐘錦皓放下衣袖,雙手還緊攥着,恨不得現在就去把趙羽揍一頓,好好在陸安面前顯露顯露自己的威風。
“可你确實比不上。”陸安小聲嘀咕着。
想到他昨天等了鐘錦皓一宿,大清早還召集家丁出去找人,結果卻碰到鐘錦皓醉醺醺地回來,身後還領了兩個容貌豔麗的美人,陸安心裡就窩着一肚子氣。
他咬着牙,鼻子内冒出一道又粗又急的呼氣:“難怪你最近上個床都沒勁,原來是讓人給你玩虛了。”
“……”雲沼像是聽到什麼秘聞,徒然睜大眼打量起鐘錦皓。
鐘錦皓滿臉通紅,每次明明是陸安哭着求着結束,最後怎麼說的好像自己是軟蛋了?
現在真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這件事怕是解釋不清,走,咱們回去關上門深入聊。”
鐘錦皓說着便上前去拽陸安,哪怕直接用強,也要把他拖回去。
“你放開我!”陸安雙手掙紮着亂揮,但是鐘錦皓的手勁奇大,他幾次都沒有掙脫開。
“髒死了,别碰我!”陸安怒罵着。
鐘錦皓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攔腰扛在了肩上,再按住他不安分的雙腳,對雲沼告了别便大步朝外而去。
“二哥救我!”陸安殺豬般的叫喊,引得院中家丁紛紛側目。
“今天誰都救不了你。”鐘錦皓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在衆目睽睽下,将人擄走了。
一出烏龍來的快去的也快,院中的家丁都沒搞清楚什麼事,來的時候分明一個人生氣,離開的時候卻是兩人都臉紅脖子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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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溫公子道歉!”
江守城朝着江沐川的後腦一拍,将人拍的往前去了一步。
正開藥方的大夫停下筆,急忙朝着溫予甯這邊看過來,心驚肉跳地關注着眼前的形勢。如果溫予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他必定也會被卷入其中。
溫予甯淡淡瞥了一眼說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