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公館裡有燈嗎?”成言之問。
保安隊長微微一愣,思慮片刻,搖搖頭,說:“我記得沒有。”他拍了下年輕保安的肩膀,“小丁,你還有印象嗎?”
“沒有燈,”年輕保安雙唇慘白,顫聲道,“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屋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連腳下的路都看不清楚,”他咽了口唾沫,“要不是隊長看到有人闖到二樓去了,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你看到兇手了?”于歸問道。
“不,我沒有看到兇手。”保安隊長搖搖手,慌忙解釋道,“我就是看到個黑影蹿到了二樓,其它的就什麼都沒看到了。”
“黑影?你确定看到有人跑上去了嗎?”桑非晚說,“樓上門窗緊閉,鎖頭都沒有任何被破壞過的痕迹,也沒有能夠爬進鑽出的通道,倘若兇手跑到了樓上,應該沒有辦法逃離才對。你們發現屍體後離開過現場嗎?”
“我們就守在大門口,”保安隊長回答,“要是有人從大門離開公館,我們肯定會看到。”
“你們當時是直接進入發現屍體的卧室嗎?”
兩個保安點點頭。
“你們為什麼進入卧室?”
“我看到黑影閃了進去,也就跟了進去。”
“你們倆一起進去的嗎?”于歸問,“有沒有留個人看守門口?”
“我們倆一起進入卧室,沒有留人看門口。”保安隊長解釋,“按照公司規定,巡邏搭檔必須一起行動,萬一遇到緊急情況才好互相有個照應,以便第一時間提供救助。”似乎是為了避免擔責,他補充道,“我們都是嚴格按公司規定執行。”
“假如你看錯了,黑影沒有進入卧室,而是去了别的地方。兇手是不是就能夠避開你們,偷偷逃出公館呢?”
“我應該沒有看錯。”保安隊長目光閃躲,眼睛再次瞟向公館大門,典型的逃避動作。
于歸沒有反駁保安隊長的堅持。她能理解保安隊長的心情,碰巧是自己當班巡邏的日子發生了命案,要是承認自己當時做了錯誤的決定,連累到業主被害或者間接協助兇手逃脫,就極大可能會被倒查責任,以緻丢了飯碗。
桑非晚和于歸交互問了幾個程序性問題,報案人口供就算是錄完了。
此時,痕迹工作也宣告結束,現場調查員們陸續退場。石楠桐的屍體則先一批随法醫部門的車被拉回警局去了。
成言之、桑非晚和于歸三人留到了最後,她們幫忙關掉了石楠公館内所有的燈,公館内陷入寂靜的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氣氛詭異。
桑非晚慢慢關上大門,成言之站在台階上,凝望着墜入黑暗的石楠公館,眉頭越蹙越緊。
在小區門口,成言之的白色威蘭達跟上了于歸的公務車,桑非晚記住了映在後視鏡裡的敬A·Q314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