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沉夢感覺自己的雙手發燙,她感覺洛華年浴巾之下的肌膚也在發燙,好像在相互較勁,又像相互成全。
“會出什麼事?”
玉沉夢的理智回籠,正要松開手,卻聽洛華年的聲音低低傳來,像是另類的挽留。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真實面目?”
洛華年沒有回答,好像兩人都心有靈犀般避開了一些會令貪念滋長的話題。
洛華年一直都在易容,與玉沉夢同行以來便沒有卸下過易容。她如今這張臉平平無奇,是走在大街上很容易就被遺忘的人,可玉沉夢為何對她一見難忘呢?
是因為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晝與夜的融合,正與邪的交彙,讓人過目難忘。
那麼這雙黑白分明的美眸之下,又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呢?
“你都瞧過我的真容,我若不瞧瞧你的,豈不是太不公平?”
玉沉夢盈盈一笑,雖未直接回答洛華年的問題,可這意圖也已經呼之欲出了。
洛華年也笑,笑玉沉夢的不夠直接,師傅說過很多人說話都婉轉,有時令人厭煩至極,可洛華年卻覺得玉沉夢這般的,卻是可愛至極。
洛華年伸手至自己的下颚骨處,用指腹輕輕按了幾個穴道,竟能見一層薄薄的皮自下颚骨處浮起。隻見她輕輕把那層皮掀起,把覆蓋在臉上的僞裝摘去,露出一張全然不同的臉來。
洛華年五官略顯深邃,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睫羽甚長,靈動又俏皮,可眼角微微彎起時又帶了些邪氣。面容絕美,清雅中帶點俏麗,好似一抹朝霞照入玉沉夢的眼簾,讓人忍不住去看,想多看一眼,就怕這抹朝霞稍縱即逝。
洛華年的紅唇棱角分明,微微勾起之時,那張絕俗的臉多了幾分肆意與不羁,好像她生來就不被任何事情束縛。
“如何?雖不比你好看,可我也不差。”
若說玉沉夢是霜雪中傲立于天下的那珠紅梅,那麼洛華年便是那珠肆意霸道的大紅牡丹。
玉沉夢的手自洛華年的腰間擡起,緩緩落到洛華年的臉頰邊,卻沒有觸碰到她的肌膚,卻莫名撓得人心癢癢的:“自是好看的。”
雖然易容了,可洛華年依舊能透過那張薄薄的皮把玉沉夢原來的模樣看進眼底。尤其是那雙美眸,看人的時候總讓人不敢逼視,那種冷豔感總能讓人心動。
洛華年的呼吸亂了一些,就像被抓住了脆弱的部位,讓她有些緊張。此時,玉沉夢緩緩坐了起來,傾身靠近洛華年。
糟,這距離是要聽見心跳的!
洛華年想退,可是玉沉夢渾身冷香襲來,好像點了她的穴一樣,讓她動彈不得,無比眷戀這股帶着溫度的冷香。
玉沉夢靠近洛華年,紅唇落到洛華年的耳邊:“你還不下去?”
“……哦哦!”
洛華年馬上往後退了退,差點連自己易容的皮都沒有拿住。她往後靠在浴桶邊,調整呼吸,讓自己的心跳平複下來,手緊緊抓住那張薄皮,這力度估計已經抓破了,看來要畫新的了。
玉沉夢嘴角帶着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而後隻見她站了起來,水嘩啦啦地往下流去:“我泡好了,你慢慢泡。”
“我也泡好了!”
洛華年也馬上站起來,既然玉沉夢不泡了,自己亦不想泡了。她和玉沉夢穿戴好後,便讓小二來收拾,完了後,她才對着那并不清晰的銅鏡畫上新的易容。
玉沉夢走到另一邊看向窗外,看着窗外的明月,皎皎明月,卻透着絲絲冷意,空氣中莫名的彌漫了一些令人不安的氣息。她警覺地關上了窗,并走到洛華年的身邊,那人的妝容快畫完了:“外頭似乎有些動靜。”
“動靜?”
洛華年皺了皺眉,然後草草在臉上畫了幾筆收尾,便跟玉沉夢一同走到窗邊,虛虛打開一條細縫往外瞧去。外頭的夜色被大大的圓月照得敞亮,空氣中飄來的一絲冷意,确實令人不安。
是殺氣。
此時,二人靠得極近,洛華年半蹲着身軀遷就着站直的玉沉夢,方便二人都能瞧到縫隙外的事物。冷香伴随着溫熱的體溫落到洛華年的後腦勺和背部,還有那呼吸起伏時不經意碰到自己的柔軟。
她知道此時不該想這些的,可她實在是忍不住。
就在洛華年還在胡思亂想之際,她聽到了房外瓦頂有些動靜,便馬上把注意力放到了窗外。
她們的房間就在二樓,從窗外看去能看到房外齊刷刷地房頂,有一個黑衣人站在黑漆漆的房頂之上,緩緩蹲下,讓自己沒入那黑色的房頂中。
“那是殺手?”
洛華年能感覺到那個人身上的殺氣,可是明顯殺氣并非是沖她們來的。一個人常年浸泡在殺戮之中,身上久而久之就會散發出收斂不住的殺氣,師傅說過這是低級的殺手才有的,而高級的殺手往往能夠收斂自己的殺意,不讓他人察覺。
“嗯,看來是斷魂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