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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八十九回 究微探秘 潛僞窺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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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性情素來溫和恭謙,但他到底是紀府的半個主子,發起怒來也極具威嚴,不由讓人心底生寒。

紀槐不防被他震懾,居然本能垂首退步,立時噤聲。

就在這時,施施然響起一道聲音,“是誰在府外如此驕橫跋扈啊?”

劍宗正要踏進府門,卻與衆人迎面撞上。

那是位美貌的婦人。婦人身着一領青服,金簪環佩,錦繡華麗。她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美麗仍在,風韻猶存,隻是年輕時的一抹嬌縱可愛沉澱至今卻成了眉宇間揮之不去的陰刻。

衆人心中凜然,已大約猜到,這個婦人應該就是紀府的當家主母柳氏。

紀飄萍搶先過來,執禮道:“承蒙柳夫人關照,飄萍已經順利接迎貴客進府。”

柳氏居高臨下,輕蔑的目光掠過衆人,眼底倏然閃過驚豔之色,而後沉積為淺薄的憎惡,她沒理會紀飄萍的問候,直接問道:“紀槐,這是怎麼回事?将軍大駕何在啊?”

她原本在後院乘涼閑趣,等候前門的小厮奴婢給她來講紀飄萍在前門丢臉的糗事,不意在前面盯梢的丫鬟突然傳出消息,說秦大将軍駕臨紀府,此刻正因無人迎迓而大發雷霆,親随衛隊已經開始砍殺她手下的一幹奴仆。

她當然不在意那些奴仆賤婢的性命,隻是她素與秦照顔不睦,此事人盡皆知,若是此時讓她捉到把柄,難免日後百般非難。

紀槐被點到名,當即迎上,指道:“夫人恕罪,是這位校尉聲稱将府的車駕降臨,要我等在府外恭迎。”

柳氏的目光落在周渠身上,見這校尉不卑不亢的答道,“不錯,周某确出此言。”

他若無其事的笑,“車駕确是大将軍府所有,我等也是将軍麾下的親軍衛隊,但某由始至終有沒說過是将軍親臨貴府,完全是這位管事一廂情願。”

“你……”

紀槐話到嘴邊,忽然滞頓,知道這是上了對方的惡當,想要怒聲痛罵,偏又無言以對。

他無話可說,柳氏卻忍不住惱怒斥道:“好哇,好你個膽大包天,狡猾奸詐的兵痞!竟敢在紀府門前巧言令色,謊言欺騙,你以為這是你能狐假虎威的去處?今日若不拿你到帥府治罪,豈不讓這北境中人以為我青寮可欺不成?”

周渠久經沙場,随将軍出生入死,柳氏雖則驕橫,那點主母威嚴和戰場的刀光劍影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何況他有将軍撐腰,因而心定神閑,不驚不忙道:“夫人容諒,這幾位确是将軍府的貴客,我等也是奉将軍之命前來護送,隻因将軍勤務國事,分身無暇,遂命屬下等人務必護送到府,隻待将軍空下閑來,改日定當登門拜會。”

周渠這番話說得渾無破綻,将他謊言欺詐的事實輕描淡寫帶過,同時暗暗向柳氏施壓,其意不外乎是,這些客人是将軍府的座上貴賓,紀府若是刻意輕慢那就是對将軍不敬,将軍若是改日登門拜訪之時沒有在紀府見到客人,那麼隻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紀飄萍向柳氏道:“夫人,我師侄們遠道而來,盛意款款,柳夫人倒履相迎,足見其誠。隻是此處不是待客之地,還請客人随我入府,飄萍作為主人,也好一盡地主之誼啊。”

紀飄萍此言話中有話,綿裡藏針。若是柳氏不識大體,執意要将衆人拒之門外,那麼丢的也隻會是青寮紀府和她這位當家主母的臉面,這紀府也不是她柳氏的一言堂。

紀飄萍雖離府經年,到底是紀府的公子,也算是紀府的小主人。若是鬧翻臉面,誰的面子都不好看。

柳氏心中雖然恨得咬牙切齒,也不能在街坊四鄰,衆目睽睽之時閉門逐客。劍宗這些人最差不過回到将府再作秦照顔的座上貴賓,她柳氏恐怕就要坐實善妒惡婦之名。

柳氏心中憤懑,面上卻換上笑臉,“各位遠道而來,妾身有失遠迎。”再向左右冷聲吩咐道:“紀管事,迎客入府,安置客房。莺榕,奉茶待客。”

說罷,拂袖轉進府中。

紀府是三進的宅第,進門先至前院,兩側抄手遊廊,軒昂壯麗,四通八達。穿堂内院,但見排排廂房鹿頂,座座耳房鑽山,雕梁畫棟,富麗堂皇。

進入儀門大院,當間是正房,左右各修起邊廳,原是待客之間。正房之後是紀府的後園,亭台閣樓,池館水榭,假山怪石,藤蘿翠竹無有不足。

柳氏将衆人領過三進,走到邊廳,柳氏落主位,紀飄萍坐在下首。柳氏當先寒暄:“劍宗威名,妾身敬仰久矣,隻可惜天南地北,相隔萬裡,一直無緣相晤,各位今日遠道而來,足見和三公子的深情厚意,當真令我動容。”

衆人雖知她虛情假意,但也不能失禮,隻能虛禮回道:“夫人不必客氣。”

柳氏話鋒一轉,不無遺憾道:“難得貴客登門,老爺卻因傷在後園靜養,不能出迎見客,實在是對不住。目前青寮和紀府的事務都由我兒流楓主理,楓兒今日早出巡營,至今未歸,故而各位貴客就由妾身接待,禮數不周之處,望各位海涵。”

轉向紀飄萍道:“老三,還不與我引見引見?”

紀飄萍回道:“這是當然。”說着,就将洛清依引向柳氏,“這位是兩位師父的掌上明珠,也是我的大師侄,洛清依。”

洛清依站起見禮,“見過柳夫人。”

柳氏眉心微蹙,道:“我是這紀府的當家主母,出嫁從夫,你喚我紀夫人就是。”

洛清依從善如流,“見過紀夫人。”

柳氏臉色稍緩,道:“你就是那位差點和老三,也就是你小師叔喜結良緣的劍宗大小姐吧?”

洛清依聞言臉色微沉,風劍心清眸冷銳。柳氏這時若無其事的提起這樁往事,無疑就是想要讓劍宗和紀飄萍難堪。雖然她并不認為劍宗大小姐的身份如何顯赫,但即使如此,她也不希望紀飄萍能得到任何助力。

洛清依回道:“這些都不過是坊間的無稽之談,我和八師叔隻有叔侄之情,并無男女之意。”

柳氏面帶微笑,像是沒察覺到她的不悅,“原來如此。”

紀飄萍忙帶過話題,“這位是二師侄允天遊,昨日夫人已經見過。”

允天遊站起向她虛執一禮。雖說紀飄萍和柳夫人不睦這件事本該為他所樂見,但洛清依和紀飄萍的婚事則為他所惡。況且柳氏氣焰極盛,目中無人,居然比他還嚣張,這是心高氣傲的允天遊不能容忍的。

柳夫人見他執禮,陰陽怪氣的道:“俊雅風流,不輸飄萍啊。”

紀飄萍繼續引見,“這位是三師侄,雁妃晚,也是玉衡峰的首席,江湖人稱玲珑。”

雁妃晚站起,“見過夫人。”

她容貌絕豔,行止清雅端麗,可以說品貌俱佳,恍若天人之姿。

柳氏見她美貌,心生嫉恨,嘴裡卻似乎贊不絕口,“好個冰雪聰明,百巧千機的玲珑。都說你是傾國傾城的美人,今日見來,果不虛傳。傳說你算無遺策,無所不知,莫非你真有這般神通妙法?”

雁妃晚回道:“不過是江湖上的各位朋友擡愛,謬贊之言,實不敢當。”

柳氏卻佯裝聽不懂她的謙辭,聞言,刻意說道:“料也如此,你們這些江湖人士就愛自吹自擂,誇誇其談。見着你這麼一個妙人,那還不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所以?自然是什麼話也好說咯?”

她這番話,顯然已将自己的地位淩駕在江湖之上。态度如此傲慢,根本不屑跟她們這些江湖草莽為伍。話裡話外,還将玲珑至今取得的成就和名望都歸為美貌所得,還将她的能力貶到一文不值。

“你……”

舒綠喬已現怒容,她瞪視柳氏,眼神甚是寒凜,反唇相譏道:“要論自吹自擂,恐怕還另有其人吧?正所謂,居安不忘危,富足不忘貧,位高不忘本,權重不忘民。有些人還沒位高權重呢,就被權力迷得神魂颠倒,不知所以,開始以達官貴人自居,以為淩駕江湖武林之上,已晉士大夫之列。”

舒綠喬這話已是指名道姓。

柳氏神色微沉,“這位是?”不用紀飄萍引見,舒綠喬自己說道:“區區舒綠喬,就不勞忠武将軍夫人下問啦。”

柳氏臉色陰沉,極不自在。她的丈夫北朔寒槍紀合台雖官拜忠武将軍,秩同正四品上,在這晉城卻遠稱不上是位極人臣。權職不說秦照顔的鎮軍大将軍,就是玄軍麾下的三員副将,也還存在一段差距。好在,青寮麾下有義士二萬餘,這才是她們紀家的底氣。

強壓怒火,柳氏擠出笑容,“原來是舒姑娘,妾身記住你了。”

紀飄萍眼底暗笑,繼續将柳氏引向風劍心與蕭千花,“這位是七師侄,風劍心。及其座下愛徒小龍王。”

柳夫人對小龍王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沒什麼興趣,但“天衣”風劍心之名卻不能置若罔聞,她眼神微微詫異,道:“你就是那位七星頂‘單掌斃黃風,一劍伏七魔’的天衣?”

風劍心神色淡然,道:“區區薄名,豈敢入夫人之耳。”

柳氏見她容貌絕麗,不輸玲珑,道:“你是說,你這‘天衣’之名也是名不符實嗎?”

面對她的挑釁,風劍心道:“那怕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柳夫人的無禮言語被她輕描淡寫擋回來,暗咬銀牙,又聽紀飄萍将她引向一名青年道:“這位是問道賢居,‘半部天機’的親傳弟子,金虞兄弟。”

劍宗雖是江湖人士,卻是绫羅華服,風度清雅端正。與之相比,金虞随性灑脫的裝束就顯得有些散漫不羁,不拘小節。

所謂人看衣裳馬看鞍,柳氏何等趨炎附勢之人?見他裝束渾似尋常百姓,心裡不由生起三分輕視之意,意味深長的笑道:“不愧是賢居的高足,還真是,與衆不同啊。”

金虞哪裡聽不出她譏諷之意?也不卑不亢的回道:“錦衣華服者未必就是英雄豪傑,粗布麻衣中也有豪俠義士,豈不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柳氏聽出他言外之意,再想想她好大兒的風評,登時面色陰寒起來。奈何對方人多勢衆,況且現在她既不占理,又無助力,也隻能忍氣吞聲的轉開話題,“諸位不遠萬裡,駕幸敝府,不知有何貴幹?”

洛清依按照預先準備好的說辭道:“别無他意,隻因師叔離家久矣,心中挂念甚深,我等久慕北境風光,心馳神往,故而随行北上。”

柳氏的眼神望向她,若有所思的探道:“是嗎?那還真是可惜。你們也知道,我家三公子雖久離北境,在外多年,卻未遷籍。他的終身大事一直是我和老爺的未償之願,原還以為各位此次随往是對老三有意,要與我紀家商量姻緣大事。這麼看來,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旁敲側擊,顯然是在試探這些姑娘裡誰對紀飄萍有意。雁妃晚回道:“小師叔溫雅俊秀,一表人才,定能尋得良配,夫人又何需多慮?”

柳氏眉眼掃過,見她們神色如常,不像是鐘情紀飄萍的模樣,對她們的來意反倒雲裡霧裡起來。

忽而福至心靈,心想她們雖從西原的劍宗過來,現在卻是秦照顔的座上之賓,此次又忽然唐突入府,莫非是另有所圖?

柳氏心念電轉,有意無意道:“姑娘言之有理,終身大事,确是不宜操之過急。若是如我那棠兒一般遇人不淑,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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