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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第九十八回 西峽追影 絕壑橫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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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照顔不禁苦笑,道:“她告訴我,她要去西峽,在那裡,她還有一樁未了的恩怨。現在看來,當時我或許不應該讓她就這樣離開。”

風劍心正色道:“我不管她要去解決什麼恩怨,但是現在她和翎兒還有蕭兒明顯已經落入賊人的彀中,她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秦姐姐,我要去西峽天塹。”

秦照顔颔首,歉聲道:“調度大軍還需要時間,但是公孫的事情恐怕已經刻不容緩……”

風劍心當然知道,先不說調度晉城軍隊的準備不可能立刻完成,騎兵行進的速度也不可能比她單人匹馬更快。而霸佛逆浮屠已經先她一步向禁關追去。

若說禁關東面的天絕山是天幕,那西面的深淵裂谷就是地險,是絕境,是死地。沒有哪部大軍會選擇從西峽天塹發起進攻,雖說出現過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成功先例,但沒有人會主動将自己擺在死亡和失敗的邊緣,即使是最癫狂最不可理喻的瘋子。

此刻的禁關西部防線,雄壯宏偉的城牆還殘餘着銳箭撞擊和刀鋒劈砍的痕迹,城牆上是噴濺的豔麗鮮血,和讓人心驚膽駭的殘肢斷臂,以及那些淩亂散落着的守城士兵的屍體。這些士兵或是倒在城牆裡,或是倒在垛口,或死在城樓,他們至死還擎着玄軍的旗幟。

染血的軍旗倒落,西風烈烈,空氣裡是揮之不盡的沉重的血腥味,可見在半刻鐘之前這裡發生過怎樣慘烈的戰鬥。

橫七豎八的士兵屍體怕已不少百具之數。

再強悍厲害的殺手,能夠這麼輕易的殺死百名士兵,都是匪夷所思的。并不是說沒有人能夠這樣做,強如霸佛和天衣這樣的絕世強者,區區百名士兵在他們手裡就如土雞瓦犬般不堪一擊。

即使是他們,也絕不可能全殲百名軍士,還能不讓他們發出半點求救的訊息!

殺手并不僅僅一人,從士兵們身體上那些緻命的傷痕就能判斷出來。兇器有輕快而鋒利的匕首,有尖利而迅速的短錐,無堅不摧的重錘,還有滿天星點的暗器,各式各類,層出不盡。

這其中最為玄奇詭絕的卻是一柄長刀。刀長四尺七寸,黑鐵和赤銅的紋樣紛繁交錯,淋漓的鮮血從赤銅暗紅的血痕裡滲透進去,最終消沒無痕,使那柄黑刀更顯出鋒芒和詭秘之感。

公孫繁就站在禁關西面的城樓之上,腳邊是死難士兵的屍體,殘缺的臂膀還握着刀刃,擎着軍旗,到死都沒瞑目。

西風嗚咽,黃沙滾滾,宛如壯烈的挽歌。

公孫繁微阖眼眸,眼底盡是蒼涼和悲痛,久經戰陣,她已經見慣鮮血與死亡,但是當昔日的同袍戰友,那些年輕堅毅的面龐就倒在她的腳下時,她還是感到一陣悲怆,甚至是悔恨。

這些人是因她而死的……

公孫繁的絕刀沒有一絲血迹,甚至她的絕刀根本都沒有出鞘。她緩緩睜開眼睛,望向眼前的黑衣殺手。這些肆意殺害生命的惡鬼!

黑衣殺手并不是一個人,他們觸目驚心的都快要站滿禁關西城的城牆,或是攀附在城壁,或是蹲伏在垛石上,甚至倒懸在城樓檐下,陰森詭異。

這些人裡最讓人感到強悍迫力和可怕氣息的是六個人。五個戴着狐、犬、蛇、鼠、牛面目的半張面具,下半張臉露出北域人獨有的粗犷的面貌特征。狐面和蛇面身量在魁梧的北域蠻族面前略微嬌小柔軟,應該是兩名女性。

這些人形容怪異,動作詭絕,但是公孫繁卻擺出凝神戒備的姿态,半點不敢掉以輕心。她知道眼前的敵人極其危險,也極其可怕,他們是北域最讓人聞風喪膽,最惡名昭著的殺手,也是邪道十三門之一,北部破軍的八神将。

他們的領袖卻是一襲長身鬥篷,兜帽陰影遮住眼睛,半截面罩掩去真實面貌的男人。男人的手裡握着一柄黑紅相錯的長刀,鮮血流過漆黑如夜的刀身,滲進暗紅色的血紋裡,劃過如雪的寒鋒,滴落在古老而堅固的石磚地縫裡。

那是絕刀。

是和公孫繁鞘裡的絕刀如出一轍的殺器!

男人就如站在屍山血海裡的惡鬼,冷酷,無情,殘忍。絕刀在他的手裡,居然比追魂還要可怕百倍!若是風劍心在這裡的話,她必定可以認出來,公孫繁面前的男人,這道詭異的黑影的模樣和姿态,與當日在英雄台救走祝元放的九幽秘海的三天之主,黑日之君可以說别無二緻!

公孫繁望着眼前的男人,眼底滿是憤怒,甚至是悲憤,“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惜裡通外敵,陰謀反叛,這是大逆之罪!你愧對先祖,愧對大齊,更愧對蒼生!”

顯然,她知道這張面罩裡是怎樣的面孔,她知道男人的真實身份。從兜帽的陰影裡透出男人陰戾蒼白的眼睛,那就像是無盡的荒原裡,深不見底的空洞。直面它,都讓人戰栗不已。

“沒什麼,各為其主,各取所需而已。”

“男人”的聲音非金非玉,雌雄莫辨,非老非幼,低沉之中又隐藏着針鋒般的尖銳,像是要刺破人的耳膜。

公孫繁皺着眉道:“你想要什麼?名利?榮華?還是權位?”

男人微微揚起頭顱,以一種仿佛狂熱,仿佛崇敬的姿态,頂禮膜拜般,“你是不會理解的,我們所追求的,是更至高無上的榮耀。”

“榮耀?”公孫繁怒極反笑,她覺得眼前的人,如果他還能被稱之為“人”的話,他這種“人”簡直不可理喻,“難道像你這樣的人,還有什麼榮耀可追求的嗎?就憑你通敵叛國,數典忘祖,就該人神共棄,遺臭萬年!”

男人不以為意,他依舊保持着那副傲慢的姿态。過分崇高的理想總是會背負癫狂的罵名,這點早在他決意追随那位時就已經知道,“我說過,你不會懂的,像你這樣妄圖與日月争輝的瑩蟲之火,就算到死也沒有辦法理解這将會是怎樣的雄圖霸業。”

公孫繁已經被他這番無恥的言語激到全身憤怒的顫抖,她兩眼赤紅,左手按着刀鞘,右手已經伸向那柄黑紅交錯的絕刀。

突然,禁關西城北面遙遙傳來一聲震天的炮響,公孫繁心中大震,循聲望去,但見無垠的北部荒原外,那座遼闊的荒山之後,不詳的陰影像是天空的雲叢漸漸覆蓋住整座荒丘,卷起漫天的風沙和煙塵,向南緩緩蔓延過來。

那些陰影密密麻麻,浩浩蕩蕩,已經無可計數。公孫繁眼眸圓睜,身軀劇震,久經戰場的她哪裡認不出來,那些席卷過來的既不是雲叢的陰影,也絕不是失控狂奔的牛羊……

那是漫山遍野,無以計數的北域鐵騎和蠻夷牲禽獸。

她立刻明白,之前聽到的那聲炮響無疑就是北蠻進攻的号角,現在,真正的先鋒攻勢才要真正到來。仿佛能聽見獸群的怒吼咆哮,甚至能感覺到腳底的城牆在顫動不止,直到此刻,公孫繁終于感覺到恐懼。

她不是貪生畏死之人,但她清楚,如今的禁關西城根本不堪一擊,一旦北域的鐵騎入關,對北境七城,甚至是大齊都是生靈塗炭的浩劫。

男人從她的表情看到驚惶和絕望,不由縱聲長笑,他橫刀向北,遙指那片無垠的荒原,“你看到那道狼煙了嗎?吉古泰部的哈圖立格汗即将和他的北域鐵騎踏破禁關的西城,達爾沁的刀鋒将會摧枯拉朽的擊碎玄軍引以為傲的銅牆鐵壁。南朝的賤民們會在北域的鐵蹄下悲慘的哀嚎,而這都不過是至上那偉大宏圖的第一步而已……”

“我要殺了你!”

公孫繁徹底憤怒,絕刀铮鳴出鞘,猶如一道黑芒暗光,像是猙獰的巨蟒露出鋒利的、噬血的獠牙,“隻要殺掉你,就沒人給北域的蠻夷打開禁關的大門,達爾沁的畜牲就隻能在城外無能的嚎叫。”

“哈哈哈哈,”男人張狂傲慢的笑着,“你以為你做得到嗎?”

他擡起左臂,随即指向他身邊最少百名的殺手,“你在北境四年,應該不用我再介紹了吧?北部破軍最精銳的五位殺手,破軍的八神将,他們任何一位的武功都不會弱于你,你連他們都殺不死,又何況是我呢?”

公孫繁心知男人所言非虛,但此時她已别無選擇,“能不能做得到,總要去試試的。”

男人似乎料到她的反應,依舊從容自若,他道:“好吧,我成全你。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在你來之前打開城門嗎?”

莫名其妙的問題,公孫繁不置可否,她握緊絕刀,擺出進攻的架勢。達爾沁的鐵蹄即将兵臨城下,她沒有和敵人談笑的時間。

“難道你以為是你的出現阻止了我?”

男人饒有興味的繼續說道,公孫繁對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已經憎惡到極點。

“讓我來告訴你吧,很快你就會感到榮幸的,因為我決定,埋葬南齊的第一刀就由你來親手揮落!”

“你在說什麼?”

公孫繁話音未落,黑衣殺手們已經押着纖細和過分嬌小的兩道人影從城牆階梯處上來。

母女連心,僅僅是遙遙一眼,公孫繁就認出被黑衣殺手鉗制在懷裡,用匕首抵住咽喉的的小女孩正是紀翎。而那個讓人五花大綁押過來的正是風劍心的小徒弟,小龍王蕭千花。

公孫繁登時驚得魂飛魄散,“翎兒!”

她失聲大叫,心中苦悶,難以呼吸,差點就要握不住絕刀。

男人擋住她想要救人的去路,等黑衣殺手将蕭千花和紀翎押過來,公孫繁已是心急如焚。

蕭千花被五花大綁捆着,紀翎年歲還小,倒是沒有将她也捆綁起來,黑衣人一張臂膀就能将她死死鎖住身前。

公孫繁見她們形容雖然狼狽,好在還沒看出受過什麼非人的折磨,但是現在卻被人用布團堵住嘴巴,一時發不出言語。

公孫繁見她乖巧的翎兒嘴裡叼着布團,望着她不住垂淚的模樣,登時心亂如麻,心痛茫茫而至,險些不能自抑。

公孫繁目眦欲裂,向那男人怒道:“你做什麼?快放開她們!”

男人不為所動,聲音陰翳,“可以,你去把城門打開。”

“這不可能!”

公孫繁不假思索,眼睛盯着紀翎,唯恐她受到半點傷害。

那男人道:“你應該知道,打開城門對我來說不過就是舉手之勞,但是我給你這個機會,若是你不能按我說的去做,你們三個腦袋就會被懸挂在城門上,眼睜睜的看着北域的鐵騎破城入關。”

男人說的沒錯,這禁關西城,已盡歸賊人之手,他們想要打開城門放達爾沁的鐵騎入關,可謂是易如反掌。就憑公孫繁勢孤力微,根本無法阻止。

但開關獻城這事若由她公孫繁來做,無論什麼目的,無論她有什麼苦衷,她都會成為通敵叛國的罪人……

但若不做,她公孫繁銳身赴難也就罷了,紀翎和小龍王卻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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