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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第九十九回 佛天法相 滄海流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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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珠留身份尊貴,他是哈圖立格汗的三殿下,兼掌萬軍,位極人臣,對待這黑袍人的态度卻甚是恭敬有禮,左右親軍居然對此司空見慣,理所當然。

黑袍人那詭異卻極具威凜的聲音道:“有那二位坐鎮,哈圖立格汗是無法輕易攻破西峽的。”

年輕的殿下唇角意味深長的笑,“為此才需要您的幫助,不是嗎?”

話雖如此,戴着琉璃面具的黑袍人——九幽秘海之主,元無真聞言卻不為所動,甚至聽那烏珠留言語之間,也并沒有那種支援父汗的迫切和熱忱。他嘲諷的笑,帶着某種得償所願的喜悅和興奮。

“可惜啊,我那驕傲的父親,哈圖立格汗啊,他恐怕到死也想不到,索勒兀的大巫祭,北部破軍和他引以為傲的好兒子,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要攻取禁關的西峽。我們布置的這場局,真正的目的,是要将吉古泰的王座,達爾沁至高無上的權位和無與倫比的财富,以及他的項上人頭,徹底的收入囊中!哈哈哈,哈哈哈哈……”

烏珠留興奮高昂的發出無異是造反謀逆的狂言,但左右的部将聽聞,卻仍然無動于衷,甚至眼底的熱切讓他們魁梧的身體都隐隐顫抖起來。

昏聩殘暴的老汗王早該從他那張沾滿鮮血的王座上滾下來,隻有烏珠留殿下即位才是吉古泰部民衆望所歸?年輕且雄心勃勃的殿下,這位未來達爾沁的王定能帶領他們征服那片遼闊無垠的草原,奪回舊日的榮光!

“但是我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暗尊元無真如是說道,烏珠留迅速收斂起張狂放肆的笑意,計劃即将成功的喜悅讓他這樣深藏不露的人也難免有些欣喜若狂。

“那位,真的讓您如此忌憚嗎?天衣……”

烏珠留神情傲慢,甚至認為那位中原邪道勢力的主人,北域嘉拉神廟的大巫祭未免有些謹慎過頭,“在我看來,她隻是個意外掌握強大力量,被南齊神化的小姑娘而已,一夫之勇,還不足挂齒。”

元無真對他的反應并不意外。北域從前對南齊的無往不利讓這些蠻夷擁有與生俱來的傲慢和狂妄,他們隻相信自己的武威和部族的軍隊。他們相信,隻有強大的軍隊,北域貴族才能可以得到一切。無論是權力,财富,還是女人……

烏珠留不相信,也不會相信這世間還有能淩駕在北域鐵騎之上的事物,在這一點上,他甚至比溫都蘇更加傲慢。

而他的父親,哈圖立格,就注定要死在這份傲慢上……

元無真不得不告誡他,“相信我吧,烏珠留,如果有朝一日,你的鐵騎要南攻入齊,她會成為吉古泰,尤拉,還有烏爾蘇,她會是你們所有人最強大,最可怕的敵人。”

聽他此言,烏珠留坐直身體,收斂起那副輕視的神态。作為這位大巫祭的學生,他從未聽他如此重視,甚至是忌憚某個人的存在。就算是他的父汗,達爾沁族最尊貴的汗王,在他眼裡也不過是“有勇無謀的匹夫”,這位天衣她有什麼本事,居然能讓這位九幽秘海的主人如此謹慎,甚至是惶恐?

烏珠留不禁懷疑道:“大巫祭所言當真?”

“當然,”元無真回答,然後意味深長道:“前提是,她能活到那個時候。”

烏珠留微微怔住,随即笑起來:“原來是這樣,我倒不妨去見見那位傳說中的天衣,看看她到底有什麼值得老師您如此重視。”說着微頓,繼續道:“還有,作為父汗的兒臣,我也想親眼見證,那位号稱達爾沁最偉大,最勇敢,也最殘暴,最無情的王,最後的榮光。學生已經迫不及待了啊。”

說着,他問黑袍人,“您确定不去嗎?”

元無真道:“你去吧,去取回達爾沁王的金冠,去取回屬于你的榮光。從今往後,你的時代就要到來了。”

黑袍人微擡起臉,琉璃面具隐藏着似霧似幻的面容,而他的視線仿佛投向遙遠的彼方,眼睛裡是無窮的黑暗,“我的戰場,并不在那片無垠的荒原。”

烏珠留稍微窺探到一絲半點老師的秉性,知道已經問不出答案。他駕禦駿馬出陣,身後是他的百騎将校和萬軍兵馬。這就是擁護他這位三殿下的核心勢力。臨去之時,烏珠留回首問:“老師,您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這位号稱天下武林邪道的至尊,九幽秘海的主人,他既是北域的信仰阿摩司的使者,更是索勒兀嘉拉神廟的大巫祭,同時也是達爾沁最尊貴的客人,還是他這位三殿下的老師。他是将他從失寵後妃的庶子扶持到距離那王位僅有一步之遙的左賢王。

他仿佛就是無所不能的。但正因如此,烏珠留從來不知道他想要什麼?元無真擁有顯赫當世的名望,富可敵國的财寶,萬人之上的地位,在此之上,甚至就連南齊皇帝的寶座也并非是不可企及的。

但他似乎并沒有那樣的願望,他隻是不斷的扶植勢力,不斷的制造混亂,醞釀陰謀,他在展示着什麼,像是宣告這世上的萬事萬物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烏珠留的野心并不僅限在吉古泰部,甚至不止是達爾沁族,不止是北域。他想要實現的是更加宏遠,更加瘋狂的理想。因此,與昆德塔王的對立是可以想象的,他們未來可能會是相互合作的盟友,但最終一定會成為争雄天下的敵人。

在那之前,烏珠留想要知道老師的立場,他希望老師不會是索勒兀忠實的朋友,至少不會成為他的敵人。

烏珠留完全不知道他的老師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因此,他畏懼老師,哪怕是他離吉古泰的王座不過一步之遙的現在。

元無真道:“我既不是索勒兀,也不是達爾沁,無論是權力,财富或者是地位,這些我都沒有興趣。但我确實有想要達成的目的,在那之前,九幽不會傾向索勒兀或者達爾沁,甚至不會傾向北域。”

烏珠留聽他這麼說,總算稍微安心。元無真的意思,是他對北域的勢力和鬥争沒有興趣,不會傾向他們之間的任何一方。言外之意,就是要烏珠留和昆德塔各憑本事。

想通此節,年輕的貴族懷着雄心壯志,正要号令軍隊向西峽運動。這時,詭異喑啞的聲音傳過來,“在你臨走之前,我再給你個忠告。”

烏珠留駐馬傾聽,就聽元無真道:“不要試圖插入霸佛和天衣的決鬥,不然,是會死的……”

就在烏珠留統領部隊開始向西峽天塹行進之時,在禁關城裡,在血和鐵的烽煙之中,一場獵殺和卑鄙的陰謀正在悄然無息的進行着。

那道赤光和黃煙對哈圖立格而言,是命令後軍馳援的訊号,但對禁關城裡潛伏的某支部隊來說,那是獵殺和陰謀開始的信号。

公孫繁帶着蕭千花和紀翎隐藏在昏黃暮色籠罩的,禁關甕城裡的一處牆角内。公孫繁的額角沁着冷汗,數縷青絲粘在她的臉頰。她的面色微微蒼白,她的雙手沾滿猩紅的血迹,卻不知是她的,還是敵人的鮮血。

是的,敵人。

或者說,現在在這座甕城裡埋伏追殺她的所有人,都是她的敵人。他們或是穿着邪惡詭秘的黑衣,或是各色江湖豪客的裝束,或是北域蠻夷的面孔,或是齊人的形容,也有穿着黑衣的中原人,也有江湖客裝束的北域人。他們有些是一言不發的就要取她的性命,或是高聲喊着,“替天行道”“誅除逆賊”這樣的口号,然後毫不猶豫的向她發起進攻,招招緻命,絕無半點轉圜之機。

公孫繁根本無從辨認,哪些是北部破軍的殺手,哪些是不明真相的青寮豪傑,直到那些自诩豪傑的江湖草莽們要将小龍王和翎兒也一并殺死時,公孫繁才終于意識到,根本無需辨别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因為他們的目的就是她的命,甚至是蕭千花和紀翎的命……

這些人都是要将她置之死地的敵人。公孫繁現在,雙手就沾滿了這些人的鮮血。

整座甕城都是此起彼伏的喊殺聲,到處都是詭魅的黑影來回穿梭,掩蓋在城外北域部隊攻城的震天戰火下,沒有人會想到,城内已經波谲雲詭,暗流湧動。

公孫繁将身形隐藏在城樓的陰影裡,受傷的左臂還在滴着血,空氣裡是一股濃烈的鐵鏽般的血腥氣味,這是她經曆數場惡戰之後的結果。她取走對方的性命和勝利,而敵人在她的手臂留下傷痕。

猛虎尚且不能獨鬥群狼,何況公孫繁還要分出心神時刻保護小龍王和紀翎的安全。北部的殺手和青寮的豪傑都是武功高強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狠之徒,能在他們手裡活下來就已經是萬幸。

當她回頭去查看身後孩子們的狀況時,正對上那雙猶如小鹿純澈明亮的眼睛。紀翎的眼裡不住的湧出淚花,她望着娘親的模樣,稚嫩的手掌掩着唇,防止恐懼和突然的變故讓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即使她縮在蕭千花懷裡的身子已經害怕到無法控制的瑟瑟發抖。不過是個四歲大的孩子,她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現在身處在怎樣兇險而可怕的境地裡,尤其是當她親眼看見鋒利的鋼刀砍中阿娘手臂,鮮血噴濺出來的那刻,紀翎險些就要尖叫着昏死過去。

但是她沒有,她還有意識,這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年紀稚幼的孩子此刻清晰的感覺到自身的無力,清楚的知道沒有辦法幫助阿娘,甚至以她稚嫩的身體都無法替娘親擋去刀刃,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一點,安靜一點,聽阿娘和姐姐的話,那樣,阿娘和她才活下來的機會。

蕭千花将翎兒裹在懷裡,盡管她已經見識過死人的模樣,盡管她告訴自己,已經有可以相信和托付的人。但是面對死亡的危機和駭人的殺意時,她依然感到血液在沸騰,内心在恐懼。

師父曾經這樣教導過她,不必因為恐懼死亡而感到羞恥,連死亡都不會恐懼的人無法稱之為人。但是一定存在着比生命更重要的事物。

她的内心雖然感到惶惶不安,但此刻抱緊懷裡的小家夥卻奇異的讓她的心冷靜下來。她要保護好妹妹,此刻,這樣的信念讓她連恐懼都能戰勝。

公孫繁看着小龍王惶惶卻堅毅的眼神,看着翎兒害怕又懂事的模樣,忽然感到一陣心疼和愧悔。早知如此,她應該将她們交給風劍心的。她并不是想逃避責任,但她也清楚,小龍王和翎兒跟着風劍心的話,會比現在安全得多。就憑這些人還遠遠不及天衣的萬分之一,若是她在,陷入死地的就會是這些人。

她不該将孩子們牽扯進來,卷進這死亡和危險的漩渦中。但是事到如今,愧悔也已經于事無補,耳邊混亂的腳步聲和咆哮般的喊殺聲漸漸逼近,“擒殺逆賊!”

“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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