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到來,這一年便這麼恍恍惚惚地過去。
日子說快也快,尤其是這一年,前半年林愈還在忙着高考,後半年便步入大學,時間一晃而過。她早早結束了考試,此時距離正式放假其實還有半個月,但已經有考完試的同學陸續回家。
林愈自那次和宋祈吵完,當天就收拾了東西搬到宿舍,一天都沒有再回去。宋祈知道她住宿舍,故而也不管她,随着她愛住哪住哪。
二人也沒再聯系。
熬到正式放假的時間,周子言那邊也放假了,突發奇想讓林愈帶她參觀宸大。她平日裡忙,沒時間到别的學校瞎轉悠,驟得閑暇才想起這回事。
林愈就帶她去了。宸大裡面景緻還是不錯的,隻是比起宸美來差一些。
“講真,你們學校這樓沒幾個蓋得好看的…這個又破又小的是你們院?”周子言指着面前一座破舊的建築道。
“你去看陸餘璟她們院,更有曆史氣息。”林愈道。
周子言在大廳裡感歎了幾聲,轉了一圈,轉回林愈身邊,“難為你了,待在這種地方還要畫出好畫來。不過你最近手像開了光一樣,網上粉絲都漲了不少,怎麼回事?挑燈夜戰了嗎?”
“從玉帝到耶稣各求了一遍。”
周子言笑得直拍一旁的柱子,忽然,樓梯上有兩人走下來。
“開題報告王老師說要再……”
林愈與宋祈四目相對,誰也沒有率先發話。
宋祈看到周子言也在,對她微微一笑,“子言,好久不見。”
周子言禮貌回應,“姐,你是不是該準備畢業了?”
“嗯,正忙這事。”
宋祈又看向林愈,停了良久,終是主動說話:“你們…放假了吧?”
“寒假可能要和顧今出去旅遊。”林愈回答。
意思就是不打算回來。宋祈點點頭,“錢夠用嗎?”
“足夠。”
周子言看了看這二人,幾欲發言打破尴尬,卻擔心自己說不出啥好話來,最終還是開口:“那……我走?”
“咱們去找餘璟。”
周子言連聲道好,和林愈出了院樓,她拉着林愈健步如飛,到湖邊去,才指了指遠處的樓,“我說你們院這麼小,你倆低頭不見擡頭見的,不尴尬嗎?快和好吧!”
“我沒和她吵架前,從沒在院裡遇到過她。”
“那你寒假還不回家嗎?不回家你打算去哪?”
“出去租房。”林愈将草坪上一塊石子踢飛,“我一租房的同學可以把她的房子在寒假轉租給我。隻恨我沒錢,不然我到處玩。”
林愈說租房,那就是真要租房。她的錢不多,卻是足夠她交一個月租金的。她也沒有太多東西要拿,自己提着行李箱搬了兩次就住進了租的屋子裡。
這屋子是個小單間,和宿舍差不多大,隻不過是一個人住,能寬敞一些。這棟樓裡面住的大多都是學生,放寒假無人,倒也清靜無人打攪,林愈住着挺舒适。
周子言回了老家,顧今和陸餘璟都出去旅遊了,她就沒有再找任何人出去,白日在房間裡做自己的事,傍晚累了,便出去走走,吃些東西。
除夕這天,顧今在外地不放心她,給她打電話來。林愈正坐在甯江的遊船上,點了兩盤菜,喝着小酒,恣意潇灑。
雖然沒到零點,但還是有不少人在江邊放煙花,建築上的燈也是連片的新年紅。
顧今那邊聽着也是在外面,“你在吃餃子嗎?”
“餃子我自己包,先整兩盤菜吃吃。”
“那你是在借酒消愁嗎?”
“想到她我是有點煩。”林愈看向外面江景,“但一看到景我就不煩了。”
“我今天才突然想到一些話,想跟你說,但是我又覺得今天這個時候跟你說這些批評人的話不太合适。”
林愈笑着抿了口酒,“說吧,不然你明天就忘了,而我的煩心事還在。”
顧今就道:“宋祈對你不錯,雖然有愧疚的成分在,但是她做得絕對夠好。先不說她态度如何,至少她肯真金白銀往外掏。你為什麼和她吵架你自己心裡也明白,多的我不說。但是你和她可以吵,冷戰就不行。
你不僅主動冷戰,還絕情至此,連大年夜都不和她說話。雖說你現在是有錢了,但這樣做于情于理都不大合适。
當然我的意思并不是指你花過她的錢,所以欠她的,你不欠她,隻不過有些事…在情不在賬。”
林愈眸中暗了暗,“我知道。”
快到零點,岸邊的人們一齊倒計時,船上的電視機裡傳來主持人數數的聲音。終于數到零,江邊煙火齊放,是散漫天際的禮花。遊船靠岸,人們都在為這享譽全國的宸州煙花而注目。林愈放下酒杯,跑下遊船,穿過歡呼的人群直跑到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