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還有節專業課，課堂漫長無際，林愈做什麼都無法投入。

她在教室最後一排，手機界面停留在上午的那張照片上。這照片她看了許久，閉上眼睛，照片上的細節都能在腦海中分毫不差地重現。

放學，她沒有回宿舍，而是回了家。

小房子内的布置還是那些，甚至連沙發上那條小毯子的位置都沒有變。林愈許久沒有回來，看這屋内景象竟也沒有覺得一絲陌生，就好像她從未走過半年。

宋祈并不在家，林愈知道，她忙得很。

天黑了，林愈什麼也沒有做，就是躺在床上刷手機，放空了許久，才去洗澡。

洗完澡，她穿着吊帶短褲，濕着頭發站在鏡子前。鏡前燈是暖黃的，在她雪白的皮膚上籠罩了一層暖色。林愈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遂拿起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吹風機嘈雜的聲音掩蓋住了樓下的關門聲。

林愈放下吹風機，将頭發梳整齊，從衛生間走了出去。

她一打開門，便能望見樓下宋祈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不知在跟誰發消息。宋祈聞聲擡頭，見她站在那裡，也沒說什麼，隻是默默熄了手機屏幕，放在一邊。

林愈走下樓，宋祈就這樣望着她，見她那兩條腿好像又細了些，短褲褲腿都多出些空餘。還有那肩、那手臂……她穿慣了寬松的衣服，從前倒不怎麼能看出來。

難道是因為住校，所以不好好吃飯嗎？

她的頭發長了不少，自高考後就沒再剪過，包在肩兩旁，帶着點彎曲的形狀。

宋祈略扶了下眼鏡。

林愈沒有往沙發上坐，而是走到餐廳，接了杯水喝。放下杯子，才随意開口：“你最近，是不是忙着畢業的事？”

“有事？”

“我丢了樣東西。”

林愈轉過身，看着她。

宋祈靜默了許久，忽然笑了一聲，道：“是想讓我幫你找，還是想問是不是我拿了？”

林愈靠着桌沿，雙臂交疊在胸前，眼神有些捉摸不定，“周子言送我的手鍊，你見了麼？”

宋祈又許久沒有出聲，對面的林愈站在燈光下，不再似高中時那樣肆意跳脫，沒個正形。從她那日吵架賭氣，一走就是半年開始，宋祈就發覺，林愈好像發生了一絲改變。

“既然是重要的東西，為什麼不帶在身邊？”

林愈未答，她放下雙臂，垂了下頭，走到沙發邊上。宋祈的視線一直不曾離開她，又問：“所以你回家，就是為了這個？”

“實在找不見，我就回去。”

宋祈從茶幾下面拿出一個小盒子來，“是這個麼？”

林愈望了望那盒子，确實是周子言給她的那個。她上前，伸手索要，“多謝保存。”

宋祈将盒子攥回在掌心，并沒有要給她。

林愈伸手去抓，被宋祈躲開，她站定，道：“怎麼，還要叫你姐姐嗎？”

宋祈看着她，摩挲着手中的盒子，輕笑一聲，“你倒是叫啊，多叫幾聲，愛聽。”

要是擱宋祈以前，哪有心思為難她，現在也不知從哪學來，往那一坐就像個反派角色，不經意間竟透出幾分痞氣。林愈這一瞬，也不知有多少思緒閃過，她去搶宋祈手中的東西，被沙發絆住腳，就那麼坐在宋祈腿上，與她面對面。

宋祈沒躲，也沒将她推開，可以說是一分未動，就那樣維持原樣，靠在沙發上，唇邊帶着一絲笑意，目光不經意間掠過她的大腿。

她伸手扶了一下她後腰，後來也不知順着哪，滑落到她的腿上，輕輕用了些力。

好軟。

見宋祈紋絲不動，林愈也沒動，這樣近距離凝着她看，是從未有過的事。看久了，林愈似是嗤笑了一下，伸手拿下她的眼鏡，扔在一邊。

“不過是左眼一百五十度近視，根本不影響看東西，戴着眼鏡裝什麼。”

“林愈。”

宋祈握着她的腿，猛一用力，竟是将她拽得靠近幾分。林愈一慌，忙伸手撐住沙發。

“這條手鍊，是我買的。”

她與宋祈對視，怔了一瞬，便反應過來。她見宋祈的笑意不達眼底，微張着口滞了一下，遂道：“你是說，你把錢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