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當然可以!你也可以叫我翔,翔翔陽!”日向滿臉通紅,結結巴巴的,連自己名字都快要說不清楚。
葵專注地盯着日向又看了一會兒,盯得日向都感覺自己要意識模糊,暈倒在裡約醉人的陽光中,她才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你在這裡等我,我有東西忘了拿,現在馬上回去取。”
翔陽:“欸?”
沒過多久,葵抱着一個快有兩個她高的碩大圓柱回來了。
“這是什麼啊?小鳥遊……葵。”
日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才堪堪把稱呼糾正了過來。
“我新買才沒幾周的床墊!”
小鳥遊把厚重結實的圓柱往箱子上一放,翔陽這才發現這其實是個緊緊卷成一長條的單人床墊。
而葵帶着因為運動而急促的呼吸,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平時聽着有力了點:“才不要便宜那個小偷呢!”
“好啊!就帶着這種氣勢,我們一鼓作氣地沖回家吧!!”日向舉臂歡呼,眼裡亮晶晶地閃着星星,就這麼看向了葵。
還不等葵有什麼反應,翔陽抱起了地上的箱子和床墊,擡腳就開跑。
葵:“欸?!”
人一會兒就跑遠了,明明手中的東西并不輕便,翔陽的腳步卻很從容,背影充滿了似乎真的能抱着這麼多東西,一口氣跑回家的偉大氣勢。
受到了感染似的,小鳥遊葵趕緊也抱起箱子跟上,有如被操縱一般向前邁出步伐——
五步之後,她脫力地把箱子放回地上,撐着箱子大口喘氣。
不行了——本來剛剛把碩大的床墊搬過來就費了很多力氣——隻是再這樣跑上兩步,就像身體透支了一樣,喘不上來氣,手指好難受,胳膊好酸,肺也快炸了——
看着已經消失在遠方的橘色小點,葵認命地壓低身子,屈起膝蓋,慢慢推着箱子往前走,努力不去想自己的動作看起來有多滑稽。
可是就連推着箱子前進都很累,葵慢慢地滑了下去,把下巴靠在箱子上。
今天情緒起伏太大,運動量也大,現在她累得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葵通過下巴感受到收納盒上 傳來一聲“咔哒”輕響。
她緩慢地把頭扭過去,箱子對面的人有着一頭燦爛的橙發,日向正學着她的樣子坐在地上,把下巴靠在自己乖巧交疊在箱頂的雙手上面,從盒子另一頭好奇地歪着頭看過來。
這麼一來一回的功夫,也就是打濕了一點額發而已,依然精神抖擻。
葵喪氣地把頭埋在箱子上,啊,自己好弱,好讨厭這種力不從心,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感覺……
“還走得動嗎?”對面傳來了擔憂的聲音。
“再休息一會兒……”葵的嘴巴被收納盒擠壓得變形,她說出口的話本就無力,這下更聽上去像是随便的幾聲哼哼。
但是葵突然感到有隻手撥開了自己的劉海,手背輕輕地靠在了額頭上。
她慢慢擡起頭,看見翔陽“刷”地一下把手收了回去,卻沒有放下,而是還立在臉旁,用手背對着她,舉在空中。
另一隻手控訴似的指着這隻剛剛摸了她額頭的手,像是在指責它自行其是一樣。
日向緊張得說話的時候連嘴角都僵硬:“那,那個,我我我我是擔心你好像可能中暑了,就,就想摸一摸你的體溫……”
啊啊啊啊啊太蠢了!翔陽在内心呐喊。
他臉紅不隻是因為葵突然擡頭看過來的反應,還有手伸過去的時候,拂過如雲般柔軟輕盈的發絲,又貼上了帶層薄汗的肌膚。
明明是最正常的動作,又出于絕對正義的關懷之心,他卻蓦地心跳加速,感覺自己像在做什麼壞事。
想要遮掩什麼似的,他張開雙臂抱住箱子,又突然意識到這個動作像是隔着箱子在對葵張開懷抱,他趕緊低頭盯着蓋子的紋路,不知道在跟誰說話:“我們,趕緊先回去吧,然後再好好休息!”
“好。”
葵晃晃悠悠地跟着日向回了家,看見自己的東西整齊地堆在門邊。
她随手抱起床墊,巡視領地一樣,在客廳走了一圈。
唔……一邊是沙發,餐桌橫亘在中間,旁邊又是走廊,這個還帶着一個開放式廚房的小客廳,完全找不到地方可以放嘛。
她又抱着床墊,腳步沒有停留地走過佩德羅的房門,進了日向的房間。
日向的房間約有十多平米大,是狹長的布局,橫着的空間倒也可以平行擺下兩張床,卻會阻擋門的開合。
葵抱着床墊挪進了房間深處,發現正對着原本的床,在小書桌和衣櫃的旁邊,剛好可以擺下她的床墊。
“好像就隻能擺這裡了。”明明是一件無可奈何的事情,可她掩飾心虛似的,擡高了音量,耳尖帶上一抹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