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甩腦袋。背部被一股大力甩到後面,額頭上傳來冰涼的金屬質感。我用力眨眨眼睛——現在我又回到了車上——這個時間點,我看看旁邊的司機和窗外,應該隻是回檔到了幾個小時之前,中午飯的時候。
太宰治還坐在後座,像是沒骨頭一樣側躺着,現在因為慣性滾到了裡面——他迅速意識到不對勁,翻了個面坐起來——看來意識到遊戲的人不會再次被模糊掉記憶。我暗暗松了口氣。
“嗯?”他再次看到熟悉的座位,眼睛瞪圓了,又看到從前座轉過來看他的我,瞬間明白了什麼,神色迅速變成了“哇可以這樣太有意思了的”驚奇:“哇哦~”
“你們那邊怎麼樣了?”他意有所指地問,身體好奇地前傾。
“玩家死了。不知道是她自己回的檔還是遊戲設定。”我言簡意赅。然後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這個時間,車子再開一兩分鐘就要到我們的海鮮餐廳了。
太宰看看直言不諱的我,又看看他毫無反應的司機。他撇了撇嘴:“哦——”
“嗡嗡嗡——”玩家的電話打了過來,打斷了太宰。我把手機屏幕在太宰面前晃了一下,然後接通開了免提。
“扶知醬!!我記得你是有記憶的對不對!”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什麼弱智遊戲!”玩家完全不聽我的回答,直接開始抒發自己内心的不滿。看來她剛剛死的那一次實際上并沒有給她留下什麼陰影。
“你知道這個吃醋劇情是怎麼判定的嗎??因為柚杏——哎呀你知不知道她是誰算了反正不重要——”
我的一句“我知道”被玩家堵了回去。
“就是中也要去救她,我就跳出來了一個任務叫做‘牽心舊憶夢魂難歸’,見了鬼的說什麼中也似乎對之前的同伴放心不下,突然在宴席上離去,我也要心裡不舒服心中牽挂!好有病啊!”
“我一點都不難受好嗎?雌競早就退市場了好嗎?這個為什麼不可以叫保護同伴重情重義,偏偏叫什麼吃醋!這到底是怎麼定義的情敵啊!”
“嗬——”玩家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好啦好啦,不氣不氣,”我安慰她,“你這次不要去做這個任務就好了。”
“話說,你還好嗎?上一輪沒怎麼影響到你吧。”我關心。
“诶,上一次你怎麼也會在那裡……哦,這遊戲還挺人性化,在受到緻命攻擊的時候開啟了身體托管,自動回到了最近的檔位——啊啊啊!可是這樣也不能掩蓋它惡意雌競的事實!”
你退遊吧,我用嘴形說。快走快走,帶着這遊戲離遠一點。
“你去反饋一下劇情不适?”我提議,“不要擔心啦,我們都會關心你的。”
“哎呀……嘿嘿……”玩家似乎被安慰到了一點。
“啧,”太宰在我身邊小聲道,“好會哄人的扶知姐姐~”
玩家想通了什麼,“啪”地挂了電話。
我放下手機,和太宰對視一眼:“還好我之前沒有沖動去刺殺玩家,不然就得不償失了。”
“哦~扶知姐姐真是謹慎~”太宰坐在後座上像一根海草一樣扭動。
我無語——“嗡嗡嗡——”玩家再次打來了電話。
“扶知醬!這個遊戲根本就沒有建議投訴這項功能!它的開發組是怕被噴嗎?”
“……啊?”我皺皺眉頭。玩家的語氣很着急,感覺得出來她心情确實很煩躁。
“可惡可惡!”
“如果你是在心裡面難受的話,不如退出遊戲去和負責人聯系?”我試着合理地建議玩家退出遊戲試試。
“不行的扶知醬!當初在簽訂遊戲測試合同的時候,負責人已經明确說了一定要通關才會開放出口。”
“什麼?”我這才真正的驚了一下。那這玩遊戲和當苦力上班有什麼區别?
“就是這樣啦,所以去的人很少,我想着在家閑着也是閑着,打通關不是輕輕松松才報的名。”
“通關目标是什麼呢?”
“徹底攻略一位男主。”她說,聲音裡也有一些懊惱,“可能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吧,當時那個負責人好像是說要花很長時間的,我自己沒在意。”
我繼續沉默,再開口的時候選擇跳過這個話題:“現在怎麼辦呢?你還打算繼續——”
“诶!!”玩家突然打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