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安敲開了六道輪回的房間門。
六道彼岸的房間她經常去,但六道輪回的房間,她還是頭一次進來。房裡有正常的采光,有正常的衣櫃、書櫃、書桌、椅子和床,但裡頭的裝飾實在是有些不正常。床頭的牆上貼着拿不明語言寫的一行一行血紅的大字,還有畫着魔法陣的紙張,周圍還貼着一些用沢田安看不懂的語言寫的注釋。書架上還有桌子上淩亂地擺着各類戒指,有一些形狀分外的怪異,還有一些看着就令人不安的神秘學相關的東西。
或者說那些也不叫裝飾,隻是六道輪回研究的一部分。但都讓沢田安心裡發毛。相比起來,他房裡最像正常青少年的幾樣東西,居然是幾張金屬搖滾風的海報。
“别來無恙啊。”他和她打招呼。
幾天沒見六道輪回就坐在椅子上,和在醫院時一樣,他手撐着下巴,但表情可比當時要輕松多了。隻是他那輕松地表情也沒有維持多久。
“……你這是什麼臉色。”
我的臉色已經差到誰都得要關心一嘴了嗎?沢田安在心裡吐槽。
“來的路上遇到了一點事情。”她說,“說來,輪回了解百斯提嗎?”
“我覺得,這個話我來問你比較合适,你不會告訴我,到了現在,你還不了解你的競争對手長什麼樣吧?”六道輪回像是教訓似地嘲諷道。
沢田安很難說不了解。這可能也是她難得的“優勢”,裡昂對她守護者的戰力完全不了解(說實話連她自己都了解不到哪去),但百斯提暗殺部隊的許多資料都是擺在明面上的。
簡而言之就是他們很厲害,任務完成率和當時鼎盛時期的瓦利亞不相上下,隻不過因為首領不一樣,行事風格也有所不同。瓦利亞風格兇猛張揚,但是百斯提倒是比較低調,出任務也力求一個精準,鮮有濫殺無辜的情況。
除了四年前的某一次事件,沢田安也隻是聽了個大概,也是百斯提出的一個高難度的任務,雖然任務是成功了,但是卻死了許多無辜的平民,那時候裡昂剛剛18歲考上大學,沢田綱吉就把他趕到羅馬,讓他畢業之前别回來。
這一次他回來,也是大學畢業後準備接手工作。所以,他離開西西裡四年,沢田安對于他的近期情報也很少。
“裡昂很強。”她長長地歎了口氣,“以我現在的戰鬥力對他,可能一招的功夫就輸了。
“如果我們輸了的話,運氣最好的情況,也隻能在追殺和逃亡裡度過下半生了。所以,我需要更強的守護者幫助我。你就是我能想道的最強的幻術師了。所以輪回,你有什麼要求呢?你的要求我會盡量滿足你,也可以付你傭金……希望你看在彼岸的份上,不要拒絕我。”
“……”
六道輪回沉默了一會。
其實沢田安對裡昂一招就會被打趴,他一點都不意外。但沢田安對他說的這段話,每一點都讓他非常意外。
她居然對他示弱了。
在他的印象裡,她在關于黑手黨的方面一直報喜不報憂,總之一切都以“不要讓朋友擔心我”出發,那旺盛得過分的保護欲簡直和她爸如出一轍,當時她拒絕六道彼岸的時候,說好聽一點也隻是把她歸納到了“要保護的人”的名單裡。
她這番話會和她那兩個左右手說嗎?這點六道輪回都不相信。
再者,她會和他談條件六道輪回也猜到了,但是他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會拿六道彼岸威脅他。這個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即使那是大實話,他是會生氣的。
沢田安也心虛地低下頭,沒敢看他的眼睛。她的手用力攥着衣擺,他都害怕她會把布料給撕開。
正常情況下,沢田安也說不出這種把朋友當“人質”的話。她來找他還真是“視死如歸”啊。
“不用了,我沒有什麼條件,也不要你的傭金,直接把戒指給我吧。”六道輪回說。
他本來是打算逗逗她,順便以一點開玩笑的條件作為交換的,但是她都這幅模樣了,六道輪回也沒心情開玩笑了。
沢田安終于擡起眼來看他,見她一臉的詫異,他也不管,直接向她伸出手。沢田安生怕他會後悔,連忙解下項鍊,半枚大空戒指,和沒有主人的雲戒與霧戒都挂在一起。她将霧戒指取下來交給他後,他才想起來似的解釋了一嘴:
“我成立Ajisai組本身也不是為了賺錢,而是實戰比在房間裡研究幻術更有意義。從這一點來說,沒什麼能比成為十一世的霧守更好的,那點錢就沒必要了。”
沢田安有點愣神,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是這麼想的。六道輪回握住了戒指,調笑了一句:
“好,那麼接下來,請首領小姐為了我和我妹妹的命,拼命努力吧。”
沢田安的臉都因為羞愧而紅了。她匆忙和他道謝和道歉後,逃一般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