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爾把玩着手指,蝙蝠俠突然開口了。
“你手上的戒指是哪裡來的?”
她不明白蝙蝠俠怎麼就扯到她手指上的戒指了。這枚戒指絕對有問題,但她想不到是什麼問題。
“這是我的戰利品。”
從小醜那裡得來的,這怎麼不算戰利品呢?
蝙蝠俠抿唇,話語中難得地帶上了情緒:“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他?”
德米爾搖頭:“或許相比于愛他,我更想殺了他。”
蝙蝠俠又不說話了,德米爾也不想說話,他們之間,又有什麼好說的?她靠在靠背上,思考下一步的對策。
德米爾最終被帶進了新建好的阿卡姆,蝙蝠俠的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直接把她扔進了審訊室,她不懂他那多餘的氣憤從何而來。
接着,他扣住她的手腕,德米爾被半吊在牆壁上,全身的力量都積聚在捆她手腕的繩子或者鐵鍊上,她也不确定那是什麼,反正觸感是冰涼的。
[他在發什麼瘋!他有病吧!]
“不要生氣,小D。”
審訊室的燈光被打開,德米爾這才發現,這個房間貼滿了白色的瓷磚,瓷磚與瓷磚之間的縫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周圍還彌散着實驗室裡的那種消毒水的氣味。
一個完全純白的房間。
甚至連審訊的凳子和桌子都是白色的。
她瞬間感到身體上壓了一塊巨石,喉嚨被無形的壓力掐住,喘不過氣的同時還想要幹嘔,舌尖也沾上莫名的苦味,全身的細胞都在尖嘯,催促着她逃命。
這是特意來對付她的。
而且,這裡沒有絲毫剛剛竣工的痕迹,就算從提姆失蹤開始算,也不會這麼快建好。
這裡是什麼時候開始修建的,是她被抓回來之後,還是她第一次逃跑的時候,或者更早,是她說出她的弱點那一刻?
這是她早就該想到的不是嗎,但是她就是說了出來。不怪他,不怪他們,不怪任何人,是她咎由自取。
“德米爾,告訴我,提姆在哪裡?”
意識開始模糊,隻有蝙蝠俠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聲音穿透她的皮膚,然後翻攪她的内髒。
“我不知道。”德米爾艱難地回答着。
想吐,好想吐。
蝙蝠俠突然起身,他走到她的面前。拇指和食指掐住她的下巴,讓她隻能直視他的眼睛。
“告訴我,提姆在哪裡?”
又是催眠,比他第一次用在她身上的效果還要強,也可能是因為她現在正處于一種讓她心理極其脆弱的環境。
“我不知道。”
蝙蝠俠看出德米爾的意識已經開始恍惚,但依然有強烈的自我,也就是說,她以前應該受過這方面的訓練,或者受過巨大的精神沖擊。
但現在他沒時間去深究原因,隻能得出一個結論,她說的話不能相信,他應該換一種更有效的方法,加大對她的精神攻擊。
德米爾漸漸适應了白色的環境,她依然犯惡心,但至少蝙蝠俠還在這裡,有人陪着她。
她不是一個人。
接着,蝙蝠俠松開了她,并轉身向門口走去。門也是白色的,除了門,周圍看不出任何能通向外界的通道。
“不要出去。”
德米爾的聲音帶着哭腔,她想要強忍着不哭,但做不到,她隻想把唯一的活人留下來。
“求你了……”
蝙蝠俠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最終也沒有回頭,更不要說放她下來。
德米爾看着那個背影,明明答應過,永遠不會用她的弱點來對付她。純白的門無視了紅色的眼眶,靜默地關上了。
幻覺,鋪天蓋地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