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是個有心髒病的可憐孩子。

“小姐，你好。”

[德雷克！]

她還沒慌，小D倒是先說話了。

德米爾正在喝水，一道聲音在她旁邊響起，吓了她一跳。她做了個手勢，表示聽到了，但暫時還不能說話。咽下最後一口水，她把水杯收好放回去。

“你好，德雷克先生。”

提姆注視着眼前的少女，她非常溫和有禮貌，看到他後沒有露出一般學生那樣驚訝和興奮的表情，也沒有要合照或者聯系方式。

違和感，非常強的違和感。

他總覺得，這個少女不應該這樣稱呼他。

“叫我提……摩西就好。”

德米爾還以為提姆會讓她叫提姆，至少現在看來，他确實已經忘了她。

沒關系，忘記本就是一切的歸宿。

也是既定的命運。

提姆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德米爾。”

提姆再一次認真地看着白發少女，她剛剛還在吃藥，應該身體不好，皮膚也很蒼白，若有若無地看到裡面透着紅色，但憑借她的面容和性格，在正常的學校裡，一定能過得很好。

隻要不是在哥譚，就很好。

沒有任何前因後果，他突然想問她一個問題。

“德米爾，我總覺得有一件事不該忘記，應該為此感到悲傷和憎恨，但我不管怎麼樣，都想不起來了。”

他看着德米爾，不想錯過她的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少女朝他一笑：“隻能說明，要麼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要麼你應該向前看。”

提姆也笑了：“你說得沒錯。”

這是困擾他自己的問題，随便向一個路人提問，又怎麼能得到答案呢？

但他還是接着問下去：“你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嗎？”

“我已經向前看了。”

這是德米爾的回答，至于是真是假，這不重要，她不得不向前看。

“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了，再見，提摩西。”

德米爾剛轉身，提姆伸手拉住她。

“等等，德米！”提姆脫口而出，随後才意識到自己稱呼的冒犯，“德米爾，你的朋友好像已經走了，我剛剛看到後門一直站着個男孩兒，不過現在已經不見了。”

德米爾掏出手機，果然看到了彼得的消息。

彼得：德米爾，你好像有事，我就和内德先走了：）。

“他确實走了。”

提姆的心中突然冒火，她的朋友為什麼要扔下她，遵守約定難道不是友誼的基礎嗎？

“德米爾，你願意中午和我一起吃飯嗎？”提姆發出邀請。

“謝謝你，我還是自己去吧。”

“好，再見。”

提姆看着少女遠去的背影，心裡突然莫名一沉，但這種感覺又迅速消失。

那段記憶又想侵入他的大腦，他很抗拒，試圖不去回憶那段時間發生的事，他明明記得那個女孩兒的名字和樣貌，卻又覺得那不是她。

難道他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嗎？

[我沒想到你會拒絕。]

“我也沒想到，但是下意識就拒絕了。現在，我已經不是提姆記憶中的那個’德米爾‘了。也不對，提姆記憶中的那個人也不叫’德米爾‘，應該被替換成了其它的名字。”

[你會難過嗎？]

“我想回答不難過，但事實是，我也不知道。”

[彼得那家夥怎麼丢下你了，一點也不守信，根本就不是個好人。]

雖然話題轉換得非常生硬，但德米爾接受了小D的好心。

“我知道，小D是最守信的。”

[你有這樣的覺悟我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