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開窗對德米爾來說是一個固定的節目,她經常能看到一個在外面晃蕩的身影,不過他今天還沒來。
德米爾望着窗外,自從上次麗茲給她說喜歡尤金之後就沒反應了,也不知道他們發展得怎麼樣。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不遠處閃過。
德米爾對着夜空輕聲呼喊:“蜘蛛俠。”
她以為他沒有聽到,就在她準備關窗戶的時候,上面落下一個人,他雙手抓着蛛絲,雙腿也盤在蛛絲周圍。
“你真的像一個小蜘蛛。”
德米爾的評價非常中肯,彼得就像一隻從天花闆上挂着一根蛛絲降下來的蜘蛛。
“德米爾,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彼得每晚都會故意在德米爾附近路過,看到那盞燈依舊亮着,他才會放下心。
德米爾湊近一步,用手去捏彼得的兜帽:“你怎麼知道我叫德米爾?”
這次的彼得顯然沒有之前那樣緊張,甚至可以說得上從容:“是彼得告訴我的。”
“原來如此。”德米爾垂頭思考,“你平時都在做些什麼呢?”
“讓我想想……把貓咪從樹上抱下來,扶老奶奶過馬路,幫别人提東西?”
還有每天送一個少女回家,但他當然不可能把這件說出來。他每天做的事是如此的普通,絲毫和少女應該崇拜的英雄挂不上關系,他把視線放在了德米爾臉上。
“聽起來很棒。”
少女展顔一笑,周圍一切都黯然失色。
彼得呆愣一瞬,對着德米爾發出邀請:“你想去看看我每天的路線嗎?”
“啊?”德米爾不确定自己是否聽對了。
彼得以為德米爾會拒絕,但她又接着開口,畢竟,她看起來比較驚訝。
“稍等我一下。”
德米爾沖回房間,她把頭發紮成丸子頭,又披上一件鬥篷,接着回到窗邊,張開了手臂:“我可是個病人,你要小心一點。”
“這我也知道。”彼得的聲音的聲音在躍動。
他十分注意儀态地翻轉身體,正對着德米爾之後用一隻手臂把她撈了起來。
德米爾被摟住了腰,她雙腳懸空,卻沒有失掉安全感。她抱住彼得的脖子,換一個角度看紐約,又是另一種感覺,燈光明明滅滅,就像一顆又一顆星星,天上也有星星,天空和地面好像發生了颠倒。
為什麼天空不是地面,地面不是天空?
彼得也正看着德米爾,白發的少女看着遠方,他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她的眼睛藍得清透,像是流動的糖漿,甜蜜又醉人,溫柔而堅定。
她也是他的星星。
少女的鬥篷好像灌了風,變得又大又鼓,彼得把她抱得更緊了一些,鬥篷重新安分地罩在少女身上,兩人隔着衣服貼在一起。
“冷嗎?”
德米爾回過神來,彼得的氣息就在她的耳邊,她扯了一下鬥篷的兜帽:“我不冷。”
[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小子是在占你的便宜。]
“那大概是你感覺錯了。”
[看在你很開心的分上,我就饒過他。]
他很少看到德米爾這樣地開心,自由的開心,于是他也閉上嘴,和德米爾欣賞起同一片天空。
彼得把德米爾放到一個二層空屋子的樓頂,德米爾朝下看,一個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跟着另一個男人。
德米爾小聲地說着:“看上去像是搶劫的前兆。”
“我去看看,你就在這裡不要動。”
德米爾點頭,沒再說話。
彼得攏了攏德米爾的衣服,從二樓跳了下去。德米爾的目光始終放在彼得身上。
[德米爾,你是在陪伴彼得嗎?]
“你可以這麼認為。”德米爾垂眸,這當然是陪伴,互相的陪伴。
[你想要一直陪着他嗎,如果你想的話……也許也可以。]
“小D,你為什麼會這樣想?彼得他不需要我長久的陪伴,他會越來越堅韌的,我的存在對他起不到任何正面作用。”
她也需要前進,持續地前進,直到找到原因,那個讓她潛意識認為還不能放棄生命的原因。
風吹動德米爾的披風,披風輕輕揚起,她一人站在屋頂,顯得格外蕭瑟和孤獨。
彼得從天而降,落到男人面前。對方吓了一跳,雙手握住手槍對着彼得。
“晚上鬼鬼祟祟地跟着别人可不是個好習慣!”
在男人走神的一瞬間,彼得奪走男人手裡的槍,用膝蓋壓住男人的頭。
他俯身開口:“老兄,讓我來看看你長什麼樣。”
在男人的掙紮中,彼得扯下男人黑色的頭罩,看到那張臉後,他一驚。
“是你!”
那個在地下賭場因為他輸了幾十萬的男人。
“我已經輸了那麼多錢了,你讓我走吧,我再也不敢了,沒有我工作,我的孩子們都要吃不起飯了……”男人一邊哭一邊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