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慢慢坐下,從麥格教授那裡接過了盤子。
等這頓簡單的聖誕節晚餐吃得差不多了,鄧布利多才慢悠悠地放下手上的酒杯。
斯内普也将他的酒杯咚地一聲按在桌上,壓着嘴左右打量着面前的兩位同事,等待着他們其中一人開口。
“昨天半夜,哈利做夢了。”麥格教授讀懂了他的暗示,開口說道,“他夢到了自己變成了一條蛇,攻擊了亞瑟。”
“你不會故意在聖誕節的晚餐後告訴我,現在亞瑟·韋斯萊已經逝世了吧?”斯内普挑起一根眉毛,嘲諷着說道。
“噢,亞瑟雖然傷得很重,但沒有生命危險,已經在聖芒戈治療完了。”鄧布利多說,他又捋了捋自己那把白胡子,目光落在對側的壁爐裡面,又像是落在了更遠的地方,“是時候了,西弗勒斯。就像我們之前說的那樣。”
斯内普的身影愣了一下,很快回過神來,沒什麼感情地說着,“我知道了。”
“而且,我希望你去通知哈利這件事。”鄧布利多看着黑發巫師那張蒼白的臉。
“這有必要嗎?”斯内普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冷冰冰地反駁,“我可以教他,但你為什麼不自己去通知他呢?”
麥格教授則是沉默地喝着手上紫紅色的液體,端詳着身邊的兩人。
鄧布利多看着斯内普,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像一片大海一樣平靜,但他那懶洋洋的語氣裡卻是一種不容置疑,“我認為你需要去,至少在鳳凰社裡露一下臉,西弗勒斯。”
斯内普哽了哽喉嚨,有些愠怒地垂下眸去,很快又舉起那杯喝到一半的葡萄酒,故意拖長着語氣道,“那麼,你希望我需要在什麼時候、去哪裡通知他呢?”
“昨晚的事發生了以後,他們都去了格裡莫廣場12号,西裡斯的家。”麥格教授輕聲接上了話,有些抱歉地看着斯内普。
所有人都知道斯内普和布萊克、波特之間的恩怨。
“就在假期的最後一天吧。”鄧布利多補充說着。
“好吧。”斯内普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但他終也沒再說出話來,将手裡的液體一飲而盡。
鄧布利多朝麥格點了點頭,兩個人起了身,麥格教授舉起魔杖收拾了一番桌上殘留的杯盤。
“噢,這是什麼?”
突然,鄧布利多注意到放在了斯内普桌面那個木盒子上面,好奇地問道,“聖誕禮物嗎,西弗勒斯?”
還沒等鄧布利多走近,斯内普就迅速地抓起那個木盒子塞進抽屜,冷冷瞪了鄧布利多一眼,“這不是你需要管的事。”
鄧布利多輕哼了一聲,散步一樣走到地窖辦公室的門口,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斯内普一眼,慈祥地笑道,“嘗試點新東西總是好的,西弗勒斯。”
那慈祥的笑容倒是讓黑發巫師背脊有些發涼。
“出去。”斯内普冷冷地打發道。
“聖誕快樂,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笑呵呵地擺了擺手。
“晚安,西弗勒斯。”麥格教授微笑着替他帶上了門。
等鄧布利多和麥格教授的離開了,這個辦公室再次沉寂下來。斯内普靜靜地站在窗前,眼睛注視着外面下着的大雪,心裡越發地煩躁了起來。
他轉身拉開抽屜,手習慣性地伸向那些安神劑,但在半空中突然頓住。遲疑了一陣,他突然改變了主意,轉而取出了那個匆忙隐藏的木盒子。
将熱水緩緩注入茶杯裡,花香随着熱氣蒸騰而起,他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茶水在杯中逐漸染上了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