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緊盯着他們兩人,出于很難說清的些許直覺,詹姆和莉莉下意識地站在哈利面前。哈利、羅恩和赫敏交換着目光,斯内普則神色沉沉,整張臉一直看不出一絲情緒,雙目空洞。薄荷的效果顯然遠不如狼毒藥劑,盧平意識清醒的時間大概快到了,現在早已看不見蹤影了,或許躲在禁林的某處觀察着這。
終于,赫敏壯着膽子,怯生生地開口說:“先——先生?”
老人的目光終于緩緩掃了過來,卻顯得十分冰冷。赫敏忍着後退一步的沖動,小聲說:“先生,我們或許應該……應該送赫卡蒂去醫療翼治療。”
老人終于開口了,帶着冷漠和輕蔑。
“醫療翼可治不好她。”他隻撂下這麼一句話,抱着赫卡蒂站起來,誰都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好在不管他想幹什麼,他大概率是不會成功了的,因為他停了下來,目光落在了一個地方。
哈利回過頭去,頓時覺得自己高懸的心髒落下來了一半。
阿不思·鄧布利多正站在那裡,隻是停在了原地,凝望着突然出現的老人。
他們的對視沒有很久,鄧布利多目光移向剛收拾好植物和殘骸、試圖回到赫卡蒂口袋又有點不敢的常春藤、紫藤花等植物,最終落在哈利、羅恩和赫敏三人身上,說:“我想我們有必要把張小姐送去醫療翼,另外,我希望能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好的,教授。”赫敏迅速地看了陌生老人一眼,跑過去扶起暈倒的女孩,哈利認出她是拉文克勞的找球手秋·張,和羅恩也一起過去幫忙。
鄧布利多這時重新看向了老人,似乎醞釀了很久,才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
“那麼,不和我們一起去醫療翼嗎?赫琪至少能得到有效的護理。”
格林德沃——作為觀看者的你我顯然都知道是他——冷哼一聲,抱着赫卡蒂大步走在前面,鄧布利多微微靠後一步,其他人趕忙面面相觑地跟上。
最終,赫卡蒂和秋被安排到了醫療翼,龐弗雷夫人對她們兩人的狀況都大為震怒。
“——尤其是這個短發姑娘,老天,她的生命力被削減了,而且我完全感覺不到她身上有一絲魔法的痕迹——”
“波比,這姑娘本身就不是巫師。”鄧布利多平靜地說,“她的狀況有些複雜,但我想最好先為其他人進行治療。”格林德沃聞言又發出一聲尖銳的譏笑。
很難說和不知道他的身份是否有關,龐弗雷夫人毫不客氣地說:“是的,更何況有人緊抓着不放手,我想給這位麻瓜小姐治療都做不到。”
鄧布利多目光在格林德沃身上停留片刻,最終轉向幾個成年巫師。
“另外,我希望談一談今晚的事情。”
“鄧布利多教授,小天狼星是清白的!”哈利一骨碌跳下床,“小矮星彼得當年是裝死!我們看到他了!他——”哈利突然意識到,小矮星彼得失蹤了!
“小矮星呢?”赫敏也反應過來,“我沒有看到他,原本他是被——呃——一隻紫藤花的花莖綁着——”??
羅恩立刻說:“他剛剛趁亂逃走了?!但小天狼星——”
“好了孩子們,你們還是好好休息吧。”詹姆忍不住笑了,“畢竟比起小矮星,我們也是直接證人,不是嗎?”
哈利這才想起這回事,他的父母……他終于有些清楚地意識到,他的爸爸媽媽真的還活着,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為什麼一直沒有來找他……
“哈利。”莉莉柔和地看着他露出微笑,“我們會給你解釋的,現在,好好接受龐弗雷夫人的治療,可以嗎?”
哈利拼命點頭,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他的聲音一定像得了重感冒。
“不過我們其實上個月剛給你寫完信。”詹姆眨眨眼,“隻是我的落款是伯納德·梅雷迪斯。”
哈利眼睛立刻瞪大了。
……梅雷迪斯?!
“以及——”鄧布利多則看向格林德沃,他頓了頓,說,“或許你願意到校長室叙叙舊。”
“叙舊?不必了,阿不思,如果不是我察覺到赫琪的危險親自來這,我們誰恐怕都找不到這個機會。”格林德沃尖銳地說。
鄧布利多微微歎息了一下:“蓋爾。”他頓了頓,“我想你至少能和我讨論一下赫琪那件事的情況。”
“這沒有必要,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格林德沃帶着嘲諷地微笑起來,“她到處奔走又把所有事情藏在心裡的樣子,看起來真是——”
“但我需要你,蓋爾。”鄧布利多用一種堅定又摻雜着别的什麼的語氣打斷了他,“不隻是關于她。”
于是他的話果然停住了。
“你需要我?”他在數秒之後緩緩地用一種平靜的語調說,“阿不思·鄧布利多?”
“是的。”鄧布利多沒有任何猶豫地說。
哈利對他們的對話雲裡霧裡,隻看得出片刻的沉默後,不認識的老人緩慢地走到了鄧布利多的身邊。
于是,鄧布利多帶着成年巫師們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