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關心這個。”貝爾比不耐煩地打斷她,“說一下你表哥。”
“哦,好的,他是四歲那年被咬傷,現在馬上十六歲……”
貝爾比再次擡手打斷,這次的語氣卻興趣滿滿:“四歲咬傷,直到現在?”
塞萊斯特被他瞬間變化的情緒和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狂熱搞得有些不舒服。
“是的。”
“怎樣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塞萊斯特無奈地說:“我不能保證家裡還保存着當年聖芒戈的醫院診療單……所以最快也是最權威的方法——您可以直接向鄧布利多教授求證。”
塞萊斯特并不想在和貝爾比的交流中完全處于下風,即便有求于人,她也不願将自己擺在卑微的位置,這不是什麼清高,這關乎着對方對你是否尊重。
她在心裡默默對鄧布利多教授道歉,對不起教授,又給你添麻煩了。
無論成功與否,她決定回去立馬給教授寫信說明。
貝爾比站直身子,微微挑眉,不由得謹慎了幾分:“為什麼鄧布利多會知道?”
塞萊斯特内心贊歎了一萬遍鄧布利多不愧是巫師界最偉大的白巫師,繼續回答他:“人在走投無路之下,總會抓住一切機會,哪怕那個機會渺茫。”
“他的父親在走投無路之下給母校的校長發出根本沒有期待回音的求助信,幸運的是,校長看到了,親自施以援手,卻也無能為力。”
“那麼十幾年後,你為什麼不去找更為熟悉的校長幫忙?或許他給我寫信,你們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貝爾比想起了她們拙劣的謊言,“絞盡腦汁還面臨失敗。”
“您拒絕的速度會比推脫鼻涕蟲俱樂部更快。”塞萊斯特平靜地看着他,“斯萊特林,不是麼?”
貝爾比哈哈大笑。
如果鄧布利多教授真的邀請貝爾比,他未嘗不會來,隻是其中的意味就會完全不同。
斯萊特林亘古不變的是與格蘭芬多的矛盾,其次就是與校長之間隐形的對立。
學院大多數是純血巫師且不接收麻種的現狀造成了斯萊特林對于麻瓜的天然蔑視與高高在上,顯而易見,親麻瓜并且出身格蘭芬多的校長無形中成了他們在霍格沃茨最不願接觸的人。
即便是斯萊特林的混血巫師,受到欺淩的第一想法也不會是求助校長。
當然,這又與霍格沃茨長久以來的管理模式與引導方式有關,暫且不提。
總之,貝爾比作為斯萊特林出身的純血後裔,不說如何仇視校長,也不會有多麼尊敬。若是因為校長的請求回校,做事的敷衍程度将會極大提升,效率大打折扣。
很可能還會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這也是塞萊斯特甯願欠人情也要來羅齊爾家的原因。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比鄧布利多還要厲害是嗎?”貝爾比惡趣味地說。
“術業有專攻,在魔藥的方面,您确實很強。”
“我會将這句話寫進給鄧布利多的信裡。”
塞萊斯特做了個“請便”的手勢:“這是您的自由,也是事實,我不否認。”
貝爾比沒看到想象中她慌忙找補的樣子,有些遺憾。
“好吧,浪費的時間夠多了,玩笑到此結束。”他算了算日期,“帶着你的表哥,開學前來這裡找我。”
他從随身的記事本上寫了個地址,撕下這頁塞到塞萊斯特手裡。
“到時候先看看他的身體情況,做個全面的記錄。”
塞萊斯特大腦短暫宕機。
聽着貝爾比問完萊姆斯之後越跑越遠的話題,她徹底絕望了,她甚至認為之後的對話僅僅是為了滿足貝爾比的惡趣味。
但是為什麼,他給了自己這個?
她低頭看着手裡的紙條,對上對面人戲谑的目光:“為什麼?”
這個結果太美好,她害怕是泡影是玩笑是一時興起。
“我們從來沒遇到過年齡如此小,狼化時間卻如此長的狼人轉化者。”提到他的試驗,貝爾比正色幾分,“以往的志願者狼化時間最多不超過三年,年齡也幾乎都是二十歲以上。”
“你表哥的情況,是我們所知的唯一一個。”
他的眸中染上興奮與激動:“他是最好的案例。”
貝爾比注意到塞萊斯特逐漸難看的臉色,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當然,我們會保證他的安全……”
塞萊斯特的臉色緩和幾分。
她目送貝爾比腳步輕快地離開,向旁邊安安靜靜的艾洛蒂發出來自靈魂的疑問。
“到底誰是得到最多利益的人?”
艾洛蒂無奈攤手。
塞萊斯特還是心神不甯。
她反複看着手中的地址,思想陷入混亂與掙紮。
貝爾比想讓萊姆斯作為志願者加入他的實驗室。
現代醫學也有類似的做法,前世塞萊斯特的親戚就職于醫院,她曾淺顯了解過,有關臨床試驗受試者的相關措施。
不僅會有專門機構對藥物、方案嚴格把控管理,還有倫理委員會進行監督保障試驗者的權益。
而現在呢?
太多無法控制和保證的因素,使得試驗的危險系數蹭蹭上漲。
可是她自己改良的話,缺少專業的條件與試驗,危險系數更大。
達成了想象之外的目的,塞萊斯特卻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高興。
她歎了口氣,決定回去和家人一起商量。
萊姆斯打開門,發現塞萊斯特面帶柔和的笑意。
她開玩笑道:“我有一個好消息,爆炸程度堪比詹姆追到了莉莉,你要聽嗎?”
萊姆斯笑了:“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