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感謝您,教授。”所有争論的聲音戛然而止,不隻是錯愕的法拉,連羅爾都吃驚地看向她,“感謝您對我屢次的特意栽培,感謝您作為一位尊貴的純血,竟然能注意到我這個混血統學生,真是令我不勝榮幸。”
塞萊斯特轉過身,胸口對着羅爾的杖尖。
“您是想聽到這些話嗎,教授?”
一個赫奇帕奇女孩發出低低的驚呼聲。
塞萊斯特每說一句就要往前一步逼近,羅爾被她怪異的氣勢所迫,不自覺地一步步後退。
“你是故意的,對吧?因為格蘭芬多有布萊克和波特,斯萊特林大部分都是比你有權有勢的純血,所以你特地挑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來樹立你的威嚴。”塞萊斯特知道,羅爾的上一節課就是在斯萊特林,她可不相信在那他能有同樣的氣勢。
“你……你怎麼能,你竟然敢……”
“我當然敢。”塞萊斯特厭惡地看着他,“你懦弱、卑劣、膽怯,面對斯萊特林對你明裡暗裡的不尊重,你會揚着笑臉自己給他們找理由,然後磨起屠刀,将利刃揮向其他學院的我們。”
“你妄圖通過武力來緩和你的挫敗感,通過壓榨來滿足你的成就感,通過一個原本神聖的職業,來達到你病态的控制欲,以及淩駕于衆人之上的可笑幻想。”
“你想讓我們被你的言論所洗腦,屈服于你的控制,乖乖地對你俯首帖耳,奴顔婢膝?”
“可我們永遠不會尊重你這樣的人。”
回答她的是一記惡狠狠的魔咒。
羅爾面色鐵青,握着魔杖的手劇烈顫抖,塞萊斯特的話戳中了他内心最陰暗的角落,他惱羞成怒,想讓對面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永遠閉上嘴。
塞萊斯特快速閃身躲開。
魔咒打到黑闆的一角,堅硬的木頭被整齊地削成兩截。
塞萊斯特臉色一沉,她明白羅爾下了死手。
“您生氣了嗎,教授?”她不卑不亢地繼續道,“可是我還沒有說完呢。”
羅爾陰沉的臉死死盯着她。
透過這張俏生生的臉,他竟然看到了不同的人。
是明明出身高貴卻叛逃家族,不知好歹的布萊克;是身為純血,卻整日追随一個泥巴種女巫的波特;是身為雜種卻能和純血成為朋友的盧平,還有那個怯懦的啞炮之子佩迪魯……或許還有斯萊特林那些鄙夷的、蔑視的目光,那些不可一世、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蠢貨就像眼前的人一樣,要麼自甘堕落與泥巴種為伍,要麼高高在上連自己的純血同類都欺淩!
羅爾眼中的恨意如同熊熊厲火,燒不滅、澆不息、掩蓋不了。
他的面容猙獰地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形狀,握着魔杖的手指骨節隐隐作響,他擡起魔杖,臉上恐怖的表情像是要将塞萊斯特千刀萬剮。
離他近的學生都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
艾洛蒂握緊魔杖,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無聲打開鎖上的大門,她飛快地朝希斯和赫奇帕奇的男級長使了個眼色,兩人會意,蹑手蹑腳迅速離開。
艾洛蒂隻能祈求他們的速度能快點、再快點,把院長和其他教授盡快叫來。
塞萊斯特平靜地與羅爾對視。
對面的憤怒簡直要實質化,她甚至能看到羅爾的白眼珠上爬滿了紅血絲。
和羅爾一樣,她從他的眼中也能看到其他的境況,是惡劣的純血制度、肆意的欺辱壓迫以及殘酷的戰争雛形。
她微微一笑,學着對面的樣子擡起魔杖。
“其實我想說的是,純血的理論和觀念不可能長久。”
“不正确的事永遠都是不正确的,無論你們怎樣損毀、掩埋甚至擊殺真相,它終有一日會重新回到世人眼前,将整個世界撥亂反正。”
“縱然聽到數不清的謊言,面對數不清的威脅,我們依然能分辨真相。”
“人人生而平等,我們為自己的姓氏與血脈自豪。”
羅爾的杖尖冒出綠色的光,塞萊斯特迅速反應,立刻施咒抵擋。
艾洛蒂神色一凜,快速跑到塞萊斯特身邊幫她。
“你居然用不可饒恕咒!”有學生驚呼出聲。
“快停下!”赫奇帕奇的女級長拔出魔杖對着羅爾,“停下來!”
羅爾還有空嘲笑:“你在吓唬我嗎?你以為就憑你能做得了什麼?”
“還有我們!”幾個赫奇帕奇的男孩也站到她的身邊,拿起魔杖義正言辭。
剩下的拉文克勞無聲地走到他們身邊,表達他們的态度。
赫奇帕奇的女級長大聲說:“你可以試試,來對抗我們所有人!”
虛掩的大門被“彭”地一聲踹開,氣喘籲籲的萊姆斯出現在衆人面前。
緊接着,是掏出魔杖就要進攻的西裡斯。
“布萊克先生,很高興看到你為了朋友奮不顧身,不過現在,我建議你先收起你的魔杖。”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來,身穿暗紫色長袍的鄧布利多出現在教室門口。
矮小的弗立維教授迅速擠進來,護在塞萊斯特和艾洛蒂的身前。
赫奇帕奇的院長斯普勞特教授給還在講台上的法拉解開咒語,抱着她可憐的學生掉眼淚。
“我想我們需要去校長室好好聊聊了,孩子們。”鄧布利多的鏡片反射出銳利的目光,他一向慈祥溫和的聲音變得嚴肅冰冷。
“當然還有你,羅爾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