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黑發少年獨自一人站在廢墟之上,他的面前是滿身傷痕的名為同伴的人倒在地上。
他的身後是曾經可以被稱為同學的敵人。
而他……他又是誰?
一個沒有什麼頭腦的史萊姆罷了……一個隻會給同伴添亂的廢物、混蛋……一個恬不知恥的人。
拉斐爾緩緩地蹲下身,動作輕柔地撫摸着躺在地上地風裡佳奈。
剛才還在跟他拌嘴的人,不過眨眼間就遭到了襲擊,現如今毫無知覺的躺在地上。
弄着兩人到處飛的‘暗夜行者’身形開始忽明忽滅,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樣。
“為什麼?”拉斐爾半跪在地上,頭也沒回的問。
中山和彥居高臨下的看着拉斐爾,神情藐視,開口:“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不配活着。”
随後上前幾步,站到拉斐爾的身前,單手挑起他的下巴,逼迫面前的少年人直視自己。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向你這樣心慈手軟的人,永遠也不可能完成自己的使命!”
“所以……還不如早點去死的好,省的浪費資源。”
拉斐爾的雙眼無神,目光呆滞的任由中山和彥對自己動手動腳。
還不如早點去死的好,省的浪費資源嗎?
他說得沒錯,自己就應該順從的死去的好。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苟延殘喘的。
拉斐爾閉上了雙眼,等待接受中山和彥的審判。
中山和彥也沒有辜負拉斐爾的期望,高高的舉起手裡的武器,向拉斐爾劃去。
預想中的痛疼沒有來臨,耳邊反而吹來了一陣猛烈的風。
拉斐爾睜開眼睛,廢了好大的勁才看清面前的人。
“暗夜行者……”
暗夜行者将拉斐爾輕柔的放到地上。
利用指甲的鋒利将拉斐爾的皮膚給劃開一個口子,臉輕輕的靠過去,将流出的血液全數舔舐幹淨。
拉斐爾面無表情的看着吸他血的‘暗夜行者’,心裡诽腹:雖然他決定要死了,但是這個暗夜行者吸他血又是怎麼回事?他是史萊姆,不是血包……
嘴唇蠕動了幾下,最終選擇了沉默不語。
卻見面前‘暗夜行者’變成了一個他非常熟悉的男人——鬼塚班的教官鬼塚八藏。
“嗯,這不是我們班的教官嘛。”中山和彥将手裡的刀一甩一甩的。
鬼塚八藏站直身體,目光緊緊的盯着他:“收手吧,中山。”
中山好笑的一歪頭,淡淡道:“教官,我想你搞錯對象了吧?”
“況且……别以為你是教官,你就可以随便對我說教了。”
眨眼間,中山和彥便出現在鬼塚八藏的身後,語氣危險道:“我可是一個好學生,什麼都沒有做。”
話音剛落,左腿狠狠的踢向鬼塚八藏的腰腹。
鬼塚八藏來不及躲閃,整個人飛出去,落在了廢墟當中。
随着重物的落下,塵土飛揚,一時間竟分不清誰是敵誰是友。
“瞪眼鷹!”拉斐爾瞳孔一縮,剛要上前就被中山和彥攔了下來。
隻見對方笑容可親的看着自己,單手抵在嘴邊,做出噤聲的動作。
“噓,安靜。”
拉斐爾向後撤去,眼神兇惡的看着中山和彥。
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一言不合就開打。
而且身上的氣息也很吓人,就好像……就好像浴血沙場多年的将軍一樣……
他肯定不是對方的對手。
見中山和彥的目光還在緊緊的盯着倒地的鬼塚八藏,拉斐爾小心的又往後退了幾步,緩緩地舉起手裡的槍,對準他。
不到十步的距離,他肯定可以射中的。
冷靜,手不要抖……
該死!
拉斐爾雙手緊緊的握着槍,試圖将不停抖動的手給摁下去。
【開槍,就要沉着冷靜。稍微偏差就可能導緻結果的失敗。】
拉斐爾暗道:我知道了,請不要在别人腦海裡擅自開始回憶……這真的很讓人感覺不爽!
“要開槍了嗎?”
中山和彥回過頭,原本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嘴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開槍可不能手抖啊。”
“畢竟一抖,就不知道打的到底是誰了。”中山和彥正過身體,面朝拉斐爾站立。
右手指着自己心髒的位置,“來,瞄準點。打這裡。”
拉斐爾不高興的抿起嘴角。
中山和彥又探着身體仔細端詳了拉斐爾一會,有些遺憾的說着:“真是可惜啊,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到了?這人在說些什麼?
一股腥甜猛得湧上喉間,拉斐爾感到一陣眩暈,視線開始模糊。
“時間到了,遊戲結束。”中山和彥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雖然我很想這樣說,但是很遺憾……”
拉斐爾想要反駁,想要掙紮,但他的身體卻不再聽他的指揮。
身體緩緩地跪倒在地上,手中的槍也摔落,掉在了中山和彥的腳邊。
拉斐爾感到自己的力量在迅速流失,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的身體中被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