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佩斯,是一個在校大四生。
最近學校裡面流行起了一款冒險旅行的全息遊戲,全校學生趨之若鹜,我也不例外。
對于這個全息遊戲,我很感興趣。在遊戲發售的第一時間,我就用自己之前打工賺到的錢買了這款遊戲。
一拿到手,我就迫不及待的進入了遊戲。遊戲中精美的畫風、流暢的打鬥動作、設計的十分有趣的劇情讓我流連忘返。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沉迷于遊戲當中。
當然是除了畢設以外的時間,畢竟我将來是要成為最棒遊戲設計師的優秀畢業生,現在了解一下行情和對手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長時間的遊戲,讓我時常不在狀态。
每次進入遊戲的時候,我都會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顯然對于已經深陷遊戲的我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還在持續的進入遊戲,憑借聰明的頭腦和高超的技術,我很快打倒了最後一關。
BOSS被打倒了,那是一個看起來很溫柔的BOSS,他忠誠且勇敢的守護着自己的臣民。
但我必須要将他打倒,盡管他并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完成任務的我開始變得空虛,想着今天出去就退遊,從此不再進入這個遊戲。
我利用任務獎勵的翅膀,飛到天空中,将遊戲的全貌一覽無餘,做最後的道别。
就在我準備退出的時候,我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摯友——拉爾。
他長得很漂亮。
一頭墨藍色的頭發仿佛天上傾瀉的星河一般璀璨,眼睛靈動的宛如夜空中的星辰,忽閃忽閃的。
我敢打賭,拉爾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人。
盡管我從沒有窺見過他那神秘面具下的容顔,但是我确信自己是對的。
通關後的枯燥生活也因為拉爾的到來變得精彩起來。我們總是相約一起去旅行,幫助所有自己可以幫助的人,也可以是NPC。
我個人認為那些NPC就算不管也不會有什麼事情,但是拉爾執意為之,就好像當初他打敗的那個BOSS一樣。
忠誠且勇敢的守護着自己的臣民,就算獻出生命也無所謂。
拉爾就是這麼的善良,我因此感到無比的自豪。
如此善良的人竟然是我佩斯的摯友,我深感榮幸。
我想拉爾是玩家,因為NPC隻是一團冰冷的數據,不可能像人類一樣擁有自己的感情。
所以我一點都不擔心自己離開遊戲後會發生些什麼。
對于NPC來說,玩家離開後,他們的時間就會陷入靜止。
但拉爾不一樣,他和我一樣是玩家,我們處于同一時間,并時刻共享着對方的時間。
拉爾是一切美好詞彙的展現。他強大、溫柔、待人和善、善解人意。遇到危險時,他總會沖在最前面守護我。
盡管我一直說自己已經打敗了BOSS,實力無人能敵,但他總是笑而不語,伸手輕輕的撫摸我的腦袋。也可能是因為我的外表和小孩子一般無二,這才讓拉爾對我的實力産生了質疑。
雖然我感覺很氣憤,但誰讓拉爾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可能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拉爾像是在透過我看另一個和我很像的人。
臨近畢業了,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登入遊戲,專心緻志地搞自己的畢設。
因為太過于廢寝忘食,我把自己搞進了醫院。
在那裡我遇見了心思缜密卻很熱心腸的外科醫生巫秦和同病房身患絕症卻仍然樂觀向上的女患者程雙。
巫醫生雖然姓巫,卻不會巫術,但手術刀在他的手裡拯救了無數個支離破碎的家庭;程小姐雖然叫雙,卻形單影隻,但她還是很樂觀,時常和我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哦,對了。程小姐比我小四歲,她才剛成年,卻比我勇敢得多。
很快,我出院了。巫醫生和程小姐都來送我,和他們道别後,我離開了。
回到學校将自己的東西收拾完,搬到了新租的小公寓裡面。
一起被搬走的還有我買的全息設備。
将自己的時間空出一大把後,檢查完營養液足夠自己待很長一段時間後,我登入了許久沒有進過的遊戲。
滿心期待着和拉爾的見面。
我離開這麼久,不知道拉爾有沒有想我,或許他可能會抱怨我。
我已經想好如何哄他了。
遊戲裡面的一切和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
是的,一模一樣。
拉爾還是用溫暖的笑容迎接我的到來,就像我隻是離開了一會兒,而不是很久。
這個事實讓我感到茫然,我的猜測是錯誤的嗎?拉爾真的不是玩家嗎?
拉爾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事情,絕大多數隻是聽他談天論地,吐槽事情,關于拉爾的一切都是他想象、猜測的。
我沒有去問拉爾,我害怕知道結果,所以我裝成沒事人一樣。
當然這不是拉爾的錯誤,他隻是不想談論自己,一切都是系統、遊戲開發者的錯。
如果不是他們不讓玩家查看自己身份以外的東西,就不會這樣了。
對,全都是他們的錯。
仿佛找到慰藉的我這樣想到。
但是我的内心深埋着一個答案,我不敢去揭開它。
神奇的是,很快拉爾主動說起了自己的一切,就像我無數次向他傾訴一般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這天,拉爾溫暖的雙手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
手上的溫度讓我再次證明了自己的猜想确信了拉爾的身份,他肯定是玩家!冰冷的數據NPC可不會有這般溫暖的雙手!
拉爾說自己有一個無論如何也要完成的使命。
我在心裡洋洋得意,得意與拉爾對自己敞開心扉,得意于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得意于自己果然是正确的。
因為我已經習慣了拉爾在身邊的陪伴,我無法想象如果拉爾真的是NPC,那注定要離開的我該用什麼去挽留他。
我不知道,但現在我很慶幸,我是對的。
我當機立斷地向拉爾表示,我一定會幫他完成使命的。
拉爾笑了。
那一刻,我感覺周圍地所有黯然失色,隻有拉爾是彩色的。
一段時間後,我們和從前一樣再次踏上了旅途,這一次我們走的很慢。
悠閑自在地享受着隻屬于我們的時間。
在期間我們做了很多的事情,也看過很多風景。
有一天晚上……不!有很多次的晚上,我醒來後,都會看到拉爾一臉落寞的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我看不見拉爾的表情,實在是他周身的氣息太過悲傷,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沒有直接問拉爾,因為他第二天又會恢複成我熟知的溫柔的樣子。
這時常讓我懷疑,拉爾是不是不用睡覺?
我們就這樣走走停停,遇到喜歡的地方就在那裡住一段時間。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遊戲裡面過了多久,隻知道機器還沒有報警,就說明我留下的營養液還夠自己繼續待在遊戲裡面。
直到拉爾給了我一塊黑乎乎的石頭。
我很疑惑,但還是接過了石頭。
看見石頭的一瞬間,眼神變得驚喜。
上面刻的是他們兩個。
因為遊戲的背景是魔法與劍,所以這裡不存在照相機。
那就說明這個石頭是拉爾自己刻的。
聽拉爾說後,我才知道自己玩這個遊戲已經三年了。
我有些愣神,我沒想到時間會過的那麼快。
我在拉爾面前慌亂的點開屬性面闆,看着原本退出按鈕所在的地方,上面空無一物。
不是營養液還夠,是因為他現在已經被困在了遊戲裡面,永遠回不去了。
拉爾知道後,耐心的安慰着我,說會幫我找到回家的辦法。
我點點頭。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
不能出去的焦慮和絕望感如傾瀉的洪水一般向我襲來,我的情緒失控了。
那是我第一次向拉爾發脾氣。
“魔鬼!你離我遠點!”
當意識到我脫口而出的話,讓拉爾感到受傷後,我萬般惱悔。
那不是我的真是想法,但卻由沖動的我脫口而出,對拉爾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拉爾沒有繼續逼我,他選擇讓我自己冷靜一下。
那段時間,我過的很是壓抑。
但是我們很快就和好了,就像從前一樣。
一天晚上,我問出了自己深埋于心的問題。
“拉爾,我們被困在了遊戲裡面,我好想回家。難道你不想家嗎?”
那是拉爾第一次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但是我可以感受到拉爾身上悲傷的氣息再次湧現。
這一刻,我明白為什麼拉爾總是在夜裡擡頭望天,他在尋找家人。
畢竟有一種說法,死去的人會化作天上的繁星,永遠的守護着自己。
我無言的站起身,将拉爾攬入自己的懷抱,輕輕拍打着他的後背。
我能感覺到他的身體一僵,然後雙手緊緊的抱住了我。
兩個孤獨的人在這一刻成為了彼此的慰藉。
我們繼續踏上旅途,尋找回家的方法。
在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個叫做多羅的人。
他和拉爾是完全不一樣的人。
如果說拉爾是溫文儒雅的好好先生,那麼多羅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怪盜。
兩個截然不同的人聚在一起,總會迸發出許多的火花。
拉爾和多羅也不例外。
他們第一次遇見多羅的時候。
多羅渾身傷口的躺在草叢裡面,呼吸微弱。
仿佛下一秒,就要離開這個世間。
“這裡有個人受傷了,我們必須救他。”我記得我是這麼對拉爾說的。
但是拉爾是什麼表情,說的什麼話,我全部記不清了。
隻知道最後因為我的堅持,我們救了多羅。
那是善良,總是拯救别人的拉爾第一次不想救一個人。
我還笑着說他是不是被奪舍了,但拉爾隻是抿着嘴角,不願繼續細說。
我識趣的沒有追問。
後來我們三個人踏上了旅途。
拉爾依舊是充當的保護角色,但這一次他受傷了。
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看起來非常猙獰。
“你……你的手……”
我驚恐的盯着拉爾受傷的傷口,慌亂的從背包裡面掏出治療的藥品,眼淚奪眶而出,啪嗒啪嗒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