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漸漸有些理解賀小樂對生命的看重。
最後步入梅莊的隻有三個人。進門的時候,任盈盈忍不住問賀小樂:“你要不要也離開?”
賀小樂搖搖頭:“我總要親眼見過任教主,才能決定是不是讓你們救他。”
向問天一臉驚奇地望向賀小樂:“難不成,你不滿意了還要阻止我們不成?”
賀小樂答得很堅定:“是。”
向問天笑了起來,他發現賀小樂原來還是同當年第一次見面一樣天真,他道:“你難道以為自己可以打得過教主?”
賀小樂道:“打不過也要試一試。”他畢竟還是同從前不一樣了。若是以前,他絕不會主動用武力去阻止一個人,也絕對不會說出要試一試的話。
他至少還想替東方不敗守一守,他當然不想放一個魔頭出來生靈塗炭。
向問天欣賞賀小樂的勇氣,他道:“如果你能僥幸在教主手裡不死,我還奉你做少教主。”
看了賀小樂一眼,任盈盈希望,一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父親能夠饒他一條性命。
梅莊裡有一條直通西湖底下牢房的暗道,拿着火把,走在向下的台階上,賀小樂忽然想起了诏獄,那裡也是如此的暗無天日。
住在這樣潮濕又黑暗的牢房裡的人,一定很不好過。
他有些同情任我行。
哪怕對方是個壞人,也一樣可以同情他的不幸。
可任我行卻不需要人的同情,他的精神還很好,聽到足音,也不辨是誰,開口就是大罵。
罵的是東方不敗忘恩負義,罵的是歸順他的人全是一群蠢豬。
賀小樂不認同地聽着,心道:你不怪自己用葵花寶典害人,卻怪别人反抗,這是什麼道理。
向問天驚喜地走上前去,激動地叫道:“教主!”
跟在他聲音後面,是一道脆生生的女童聲:“爹爹!”
任我行不罵了。
鐵鍊嘩嘩作響,是任我行循着聲音沖到了前面。他驚喜地道:“是盈盈和向右使,另一個是誰?也是神教的部下嗎?”
向問天和任盈盈誰也不好介紹賀小樂,還是賀小樂自報了家門,他道:“我是東方不敗的義弟,也是現在日月神教的代理教主。”
任我行的聲音沉了下來,他問:“所以現在是什麼意思?代理教主你這是帶着我的舊部和女兒耀武揚威來的嗎?東方不敗呢?莫不是因為不男不女,不敢出來見人?”
向問天和任盈盈不懂他這後邊的話的意思,賀小樂卻是明白的。
他氣憤地說:“你明知道葵花寶典是個害人的功夫,為什麼還要叫我哥學?”
聽到這話,向問天和任盈盈都很迷惑。
任我行卻大笑了起來:“他居然連這種事都告訴了你,你究竟是他的義弟還是他養着的娈寵?”
賀小樂道:“我知道是因為我也練了葵花寶典,不但練了,我還不需要做扉頁寫着的那件事,就已練成。”
任我行沉着聲:“不可能!”他當然也看過葵花寶典,他也不是不動心,之所以不練,是因為他确信那扉頁上寫的“欲練神功,引刀自宮”是真。
他問向問天:“此人真的練成了葵花寶典嗎?”
向問天依舊對他們的對話疑惑不解,但他還是回答道:“應該是真的,他不過十九的年紀,武功在江湖上卻已頗具盛名。江湖傳聞,他的身上不但有葵花寶典,還有辟邪劍譜。”
任我行嗤笑:“你才十九歲,就舍得下你的子孫根?”
聽懂這一句的向問天愕然,任盈盈卻更迷惑了。
賀小樂實在不好意思跟人争辯這件事,這種事,也實在不好證明,他道:“會這樣想,是因為你們不知道這世間還有一種東西叫作陰性内功。”
陰性内功與那些陰寒内力并不是一種東西。男子可以催動陰寒内力,但他們的根底還是陽性的,這是一種陰陽兩性的差異。
任我行眯起了眼睛:“可你是男子。”
賀小樂道:“男子也可以有陰性内功,沒有聽過隻是你孤陋寡聞。”
任我行當然不肯承認自己孤陋寡聞,他道:“敢不敢放我出來?我們比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