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約定的地點是一座橋上面,在一座公園裡。
從歪歪繞繞的小路走過,撥開繁茂的低矮灌木叢,終于在一個偏僻的地方看到了太宰治,他站在橋上,趴在鐵制的欄杆上,低着頭一直看着河水。
這時候看起來倒是安安靜靜的。
穹想到,其實太宰治的長相是偏向于安靜那一款的,隻不過平時一直被他那誇張的動作和那一張很容易惹人生氣的破嘴給掩蓋過去了。
也不知道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是怎麼被太宰治找到的。
這座橋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那圍欄上都生了鏽,似乎當初是準備把小路延伸過來的,不知道為什麼放棄了。
又把垂下來的樹枝撥開,以防被劃破臉,穹出聲道:“下午好。”
雖然不是很想和對方相處,但禮貌還是要講的。
三月七說的對,别人不理那是别人的問題,你不打招呼,那就是你的問題了。
“真慢诶。”
太宰治一開口就把剛剛安靜的氛圍給破壞了。
“?”
穹緩緩打出一個問号。
他看了看手上的手機,上面顯示的時間距離他離開武裝偵探社也就過了二十分鐘而已。
因為這個地方太偏僻了,地圖上都不顯示,穹那好用的能力自然也失效了,還是靠着手機導航到的。
你自己定在一個什麼鳥不拉屎的地方你能不知道?
有什麼資格說我慢!
“所以你的委托内容是什麼?”
這個更是重量級,穹這次拿到的委托單上面大概是來偵探社開始接委托以來最短小的内容。
具體的委托内容還得見面了詳談。
真是個機靈的小腦瓜子啊,這周轉的餘地可不就有了。
太宰治眼睛轉了轉,兩隻胳膊支在欄杆上,手背同時支住下巴,“我還沒想好。”
“……”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麼?
“我可以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
太宰治:“還是想不到呢。”
他一臉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你要對委托人做什麼呢?”
威脅!這是威脅吧!
穹的腦子轉個彎兒就知道太宰治想幹什麼,特别強調委托人這三個字,怕是隻要他做什麼,偵探社今天就會多一個投訴和差評。
幹委托這麼長時間,穹得到的不是好評就是贊揚。
甚至他還得到了别人的一面錦旗呢!
現在還挂在偵探社的牆上。
第一個差評再怎麼着也輪不到太宰治不明不白地這麼來一下。
這能忍?
于是穹在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好吧,确實也不是不能忍,不就是沒想到委托内容是幹什麼嗎?行,反正今天下午被太宰治承包了。
穹陪着他慢慢磨。
最好到了下班時間也想不到,這樣穹就能結束這段委托。
“我不為難你。”太宰治轉了個身,把手放到了黑色大衣的兜裡,“我說過我們之間似乎有很多誤會。”
我覺得這個誤會可能并不是誤會。
穹沒敢說,他怕太宰治一個腦回路認為這是一種贊同,從而加大對他的騷擾。
“安吾說,交朋友要從最簡單的交流交起。”太宰治盯着穹,眼中滿是思索,“我們交流的難道還不夠多嗎?”
“哈哈,挺多的。”
多到穹都懷疑為什麼中原中也那麼忙而太宰治這麼閑了。
“那為什麼咱們還不是朋友呢?”
太宰治把這個問題抛了出來,這讓穹怎麼回答,總不能說自己是在拒絕吧。
這樣真的不會讓太宰治更加變本加厲嗎?
“強扭的瓜不甜吧。”
穹還是搬出了這個理由。
“诶——”太宰治拉着長音,“所以啊,我特意請教了安吾和織田作,那麼今天下午的委托就是——”
他賣了個關子,沒有接着說下去,而是用皮卡皮卡的眼神看着穹,一副“問啊問啊,你快問啊”的意味在裡面。
“……”
穹的表情突然間一言難盡了起來,他不是很想問出來,這就如了太宰治的意,但是這正是太宰治做出如此表情的原因——
穹有很強的好奇心。
所以他拒絕不了問出聲來。
于是穹也如同太宰治所料那樣說出了那句話。
“是什麼?”
“是陪我一個下午哦。”
于是乎穹的表情更加一言難盡了。
這說和不說有什麼區别嗎?
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你很閑嗎?”穹不理解太宰治哪兒來的那麼多時間,都是打工人,憑什麼對方天天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怎麼可能,森先生最見不得我休息了。”太宰治聳聳肩,抱怨着工作的多少,“每次都是一大堆的任務,連假期都沒有。”
“但我看你也沒忙得不可開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