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沒發病…我就……就出來……跑一下,屋裡……悶得慌。”
傅俊堯依然黑着臉不說話,呂繁隻好摸摸鼻子,繼續說,
“我就出來了倆小時。”
傅俊堯冷笑一聲,
“那我陪你再待會兒?”
“不了。”
呂繁張嘴往自己的雙手哈了一口熱氣,感覺鼻子都快凍掉了,
“太冷了,我要回去了。”
傅俊堯氣得想翻白眼,你他媽知道冷還能出來倆小時!吃飽了撐的!心裡這麼想,動作卻不一樣,他張開雙臂把人抱進懷裡,又把那雙凍得通紅的雙手從胸口拉鍊處塞進自己羽絨服裡,末了低頭在衣服與圍巾的縫隙間尋到呂繁的脖子,呲牙狠狠咬住一口肉,切齒道,
“再給我亂跑試試!”
“诶诶诶你他媽屬狗的啊!”
呂繁掙紮,痛得要死。傅俊堯松開齒關,溫柔地舔自己咬過的地方。懷裡人打了個激靈,往後縮了縮脖子。
兩個人便抱在一塊,在冬夜裡、路燈下、小湖邊,默默地注視着對方。
呂繁覺得自己大概要瘋了,被個大老爺們兒這麼盯着看,竟讓他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得耳朵轟鳴,他知道這不是件什麼好事情,但他就是管不住心裡那陣莫名的歡喜。
該死的!他竟然對眼前這個男人感到心動!
再一次确認了這種荒謬的感覺後,呂繁更加覺得害怕。
而這種害怕,從很久之前便可能已經開始慢慢滋生,并在今天下午老媽在電話裡再一次提到陸叔朋友的那個女兒時,便如這冬天的寒意一般,越發淩冽。
他圍着這個小天鵝湖起碼跑了五六圈,不斷地反思自己。在以前,如果老媽提起給他介紹姑娘的事兒來,他會覺得害羞,也會覺得現在的自己給不了姑娘更好的物質條件,心裡内疚,因此他才會努力的工作,努力的存錢。而今天下午,當老媽又給他說起相親的事兒來時,他卻隻覺得仿佛挨了當頭一棒,頓時亂了陣腳。沒有害羞、沒有内疚,當時他滿腦子閃過的都是對不起家人,對不起含辛茹苦将自己撫養長大的母親……
而這種對不起的情緒裡面,也有傅俊堯的存在。
這才是他站在湖邊盯着黝黑的水面看了将近一個小時,差點人都凍傻了的根本原因。
老媽給他介紹姑娘這事兒,仿佛是背叛了傅俊堯一般!真他媽的有夠操蛋的!!他和傅俊堯啥關系啊?背叛個錘子!!
好家夥,越這麼想,就越覺得是那麼回事兒。
他倆對視了好幾分鐘,兩個人的胸腔撲通撲通引發共鳴,傅俊堯覺得自己大概臉紅了,因為有些發燙。他盯進呂繁又大又亮的眼睛裡,忍不住湊過去,在一個若即若離的危險距離,低聲誘惑,
“親一個。”
呂繁呼吸一窒,就覺得自己鬼迷心竅,心動得無以複加。被傅俊堯咬過的脖子就跟燙了烙印一般又燙又痛,他腦子裡明明在不斷地告誡自己清醒一點!你看清楚眼前這人是誰!你搞清楚事情的嚴重後果!
但這若即若離的危險距離,傅俊堯的唇就在自己唇邊,他身上那股好聞的味道充斥鼻腔,他的眼睛、眉毛、鼻梁……都具有一股魔性般的吸引力。
也許就是那麼幾秒鐘的沖動,可能還帶着一點任性和挑釁,呂繁腦子發熱,鬼使神差的揚了揚下巴,将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而在他将将仰頭貼上來的那一瞬間,傅俊堯便先他一秒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