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七月初,四點半天亮。顧廷悅寫完《星空之下》決定走出錄音棚,去院子裡看一場五點鐘的日出。
門衛馮叔人都傻了:“悅少爺這麼早就醒了?你不會昨晚壓根沒睡吧?”
顧廷悅:“寫了一晚上歌,出來透透氣,馮叔這麼早就起來修剪花枝啊。”
馮叔:“這棵木槿打花苞了,我幫它修修枯枝,今年又會是滿樹漂亮花朵。”
顧廷悅:“馮叔很喜歡花花草草,照顧的很精心。”
馮叔:“在門衛室也沒事做,我就喜歡照顧這些漂亮的小東西,看着它們每年都能開花。”
顧廷悅露出一抹微笑:“很不錯的愛好,對待自己喜歡的事物确實要更盡心一些。”
馮叔愣住,悅少爺笑了?這是悅少爺能說出來的話?馮叔看着顧廷悅的表情,這孩子出去一趟好像變柔軟了:“悅少爺遇到想盡心對待的事物了?”
顧廷悅沒說話,隻是笑容更溫柔了。看着清晨鍍上暖紅色陽光的花園,從心靈到身體都暖洋洋的。“馮叔你忙吧,我回去再寫一首歌。”顧廷悅準備再次把自己關進錄音棚。
馮叔看着沐浴陽光,步伐輕快走遠的顧廷悅,這孩子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早上管家宋叔牽着團子出門遛狗,馮叔主動找過來,說起顧廷悅來院子裡看日出的事。
宋叔皺眉:“悅少爺昨晚又沒睡?”
馮叔:“應該是,但看他狀态很不錯。感覺那孩子遇到了很好的事情,整個人的狀态都變了,很柔軟。”
宋叔牽着團子,琢磨老夥計的話,柔軟這個詞和顧廷悅可不沾邊:“不會是你看錯了吧。”
馮叔:“咱們看着那孩子長大,不可能看錯。你多觀察他,真的不一樣了,感覺是一種很好的變化。”
兩人還沒聊明白,團子已經等不及了,怎麼還不出去玩?宋叔看了看來回繞圈,快把自己纏上的狗繩:“回頭再說,我先去帶這小祖宗遛彎。”
馮叔笑了:“小團子等不及啦?你們去遛彎吧,咱們都再觀察觀察。”
宋叔牽着團子離開,不知為什麼,老馮說悅少爺變了,宋叔第一時間想到昨晚的餐桌上,悅少爺面帶微笑照顧葉執的畫面。昨天宋叔就感覺很不可思議,悅少爺的眼神、動作、語氣都太溫柔。晚上和老婆子提起,老婆子卻說兩個孩子在劇組一直是這樣,關系很好。
宋叔想,悅少爺的朋友不多,難道是交到新朋友被改變了?如果是葉執這種活潑可愛又健談的陽光型小孩,确實很容易感染身邊的人。
老婆子說的對,悅少爺果然應該多結交新朋友,吸收新朋友身上的優點才能有進步。總跟同一群人玩,這麼多年也沒長進,隻會越來越封閉。
早上劉姨得知顧廷悅又熬夜,氣勢洶洶殺到工作室門口,卻被關在門外。顧廷悅創作時不喜歡被打擾,工作室一旦從内部鎖門誰也進不去。劉姨郁悶的回到客廳,認命跑進廚房,幫孩子做早飯。臭小子總有餓的時候,看你出不出來!
七點多鐘鄧新城來了,俞欣問道:“鄧少爺怎麼一大早就過來了?”
鄧新城頂着黑眼圈,攤在沙發上:“還能為什麼,老顧讓我過來找他呀。他現在什麼情況,還醉氧嗜睡呢?”
俞欣:“昨晚一夜沒睡。”
鄧新城一秒正經:“生病還熬夜?”
俞欣:“昨天小葉子過來取行李,帶着家人一起吃晚飯,先生狀态不錯,應該沒事了。”
“帶着家人一起來吃飯?”鄧新城很不爽,這個葉執,這麼快就拖家帶口登堂入室了?
說話間,顧廷悅從地下室走出來:“老鄧來了?”
鄧新城:“接到您老人家的召喚,我敢不來嗎?你再不出來我都要餓死了。”
俞欣:“我去通知廚師長開飯。”
餐桌上隻有兩人,顧廷悅安靜吃早餐,鄧新城也不說話,隻不錯眼的看着對面好友。
顧廷悅:“我臉上開花了麼?你一直看。”
鄧新城:“看你和去大西北之前有沒有不一樣。”
顧廷悅:“看出什麼了?”
鄧新城:“不是該你主動交代麼?我可等着聽結果呢,大西北好玩不?”
顧廷悅勾起嘴角:“挺好的。”
“挺好的”這評價很不妙啊,鄧新城皺眉。
吃完早餐,顧廷悅帶着鄧新城進入地下工作室,在鋼琴邊坐好,顧廷悅把一晚上寫的歌都拿給鄧新城。拿到厚厚一摞稿紙,鄧新城人都傻了:“一、二、三、四……一共六首歌,都是你一個晚上寫的?!”
顧廷悅:“有些歌在之前旅行時就有思路,我一首一首彈給你聽。”
按照昨晚的創作順序,《黃桃罐頭》《一起去探險》《狗子,毛毛蟲和胖海獅》《呼吸》《星空之下》以及早上新寫的一首《缪斯星》。
缪斯是藝術女神,代表靈感,很多藝術家都在尋找自己的缪斯女神。顧廷悅寫了一晚上歌,站在清晨陽光下,猛地意識到他好像找到了屬于自己的缪斯。隻是顧廷悅的缪斯并不是女神,而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