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墨文和武藤三郎走遠了,羅芳雪還站在原地。剛剛短短幾分鐘,羅芳雪緊張到汗流浃背。獨橛子手槍裝一次彈隻能打一發,羅芳雪隻有一次開槍機會。她腦中瘋狂思考一旦打起來第一槍先打誰,貌似武藤三郎比楊墨文更值得。
眼看着兩人背對自己越走越遠,羅芳雪默默舉起了槍,糾結再三又放了下去。剛才楊墨文的表現很有問題,他為什麼要幫忙隐瞞?他說等了我們很久是什麼意思?摸出兜裡的名片,上面是一處住宅地址,約我今晚見面,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武藤三郎來找楊墨文是想向他引薦一位上官,對方已經到了,朋友卻說楊墨文離開了大廳。武藤三郎詢問了站崗士兵,士兵指向了雜物間的方向,順着找過去果然找到了人。
酒會上無事發生,賓客們推杯換盞相談甚歡。另一邊羅芳雪決定取消刺殺行動,和小組成員一起讨論楊墨文的事。
大家七嘴八舌各抒己見,開動腦筋各種陰謀論。有猜測楊墨文在放長線釣大魚,想摸到據點把大家一網打盡。有猜測地址附近一定布置了天羅地網,一冒頭就會被一鍋端。
羅芳雪卻有不同意見,她是唯一直面過楊墨文的人,出于直覺她想去赴約,看看楊墨文到底在搞什麼名堂。經過讨論,羅芳雪拒絕了同志的跟随保護,決定單刀赴會。如果是陷阱,組織不會損失太大。以楊墨文如今的身份地位,有些險值得冒。
當晚羅芳雪來到名片上的地址,一處帶院落的小别墅,老管家已經等在了門口。跟着老管家走進房子,楊墨文熱情招呼羅芳雪上樓卧室一叙。
老管家隐晦的掃了羅芳雪一眼:“我就不打擾少爺會友了,有什麼吩咐您随時叫我。”
楊墨文擺擺手:“沒你的事了去休息吧。這位美麗的小姐,這邊請跟我來。”
卧室?會友?羅芳雪非常别扭,想轉身離開又想探清楊墨文的虛實,到底還是跟着上了樓。進入卧室,楊墨文仔細關好房門,羅芳雪怒了:“你想幹嘛?!”
“稍安勿躁。”楊墨文又走到窗邊密實的拉好窗簾,轉頭笑呵呵對羅芳雪說:“這位同志,感謝你光臨寒舍,請坐咱們慢慢聊。”
同志?兩人在椅子上做好,羅芳雪率先開口:“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楊墨文想了想:“我沒有身份,如果一定要說,我是熱心歸國的愛國人士。我一直想為國家做些什麼,但是始終找不到組織,也不知道該怎麼做。現在好了,你們找到了我,我在岩井公館工作,可以為你們做很多事!”
楊墨文越說語速越快,聲音中透着一股激動與迫切。羅芳雪愣愣的看着眼前人:“我沒辦法信任你,報紙上刊登的那些事總不會都是假的吧。”
楊墨文:“報紙上是真的,他們招募我進岩井公館就是看中了我中國學者的身份。拍一些中日友好照片,發布在報紙上迷惑大衆,穩定國際輿論。”
羅芳雪:“你明知道還拍!”
楊墨文:“我不得不拍,這就是我在岩井公館的工作,我必須留在那裡。包括之前去日本留學,我要親眼看看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麼、做了什麼又即将要做什麼。”
楊墨文很激動:“之前我一直是一個人,就算看到些事也改變不了什麼。現在不一樣了,我遇到了你們。我在日本人那很吃得開,可以接觸到很多情報,我可以幫你們做事。對了這位同志,你還沒告訴我你是進步學生、民兵還是地下黨?”
羅芳雪說了實話:“地下黨。”
“砰!”楊墨文一掌拍在桌子上,發出老大一聲吓了羅芳雪一跳:“太好了!終于找到組織了哈哈哈哈哈哈!”
羅芳雪:“我還沒決定要信任你。”
楊墨文超開心:“沒關系,我懂。未來的日子還很長,咱們事上見!這位同志,你叫什麼名字?”
“羅芳雪。”
楊墨文一把抓住羅芳雪的手用力握了握:“羅同志你好,稍等一下,我有見面禮。”
楊墨文丢下羅芳雪快步跑出卧室,沒一會兒又咚咚咚跑回來。仔細關好房門,将一把勃朗甯手槍和一盒子彈放在桌上:“我這槍比你的好,你拿去用!”
羅芳雪也激動了:“你能搞到軍火!”
啊這……楊墨文僵住了:“我、我搞不到軍火,一兩把手槍還是沒問題的。子彈用沒了也可以找我拿,多的不行,每月一兩盒問、問題不大。”
楊墨文說的是他能承擔的正常軍資消耗,再多會引起懷疑,除非偷别人的。偷也有弊端,岩井公館出現槍支丢失事件會引起警戒,進而懷疑内部有老鼠,會為之後的行動造成不便。
看出楊墨文很為難,羅芳雪摸了摸勃朗甯:“沒關系,有一把已經很好了。刺殺行動已經取消,我們會重新評估你的事。今天先到這吧,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