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墨文:“不多聊一會兒了?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你不知道我在岩井公館做事說話都要小心翼翼,憋死我了!你離開不留個聯系方式,我以後怎麼找你呀?”
羅芳雪:“有事我會來你家找你。”
楊墨文:“行,就和今天一樣,我等你來。”
回去的路上羅芳雪變換了好幾條路線,提防楊墨文派人跟蹤她。在廢屋裡躲了一晚,直到天亮仍無事發生,羅芳雪捏緊了手上的勃朗甯,暗自松了口氣。
經過小組讨論,組織決定試着相信楊墨文,以防萬一由羅芳雪單線聯系,不讓楊墨文接觸更深。同志們很喜歡那把勃朗甯,這可是好東西,如果能從楊墨文手上多搞幾把就好了。自此楊墨文終于和中共搭上了線,開始一點點幫地下黨做事。
楊墨文有日本人的友誼,在汪僞政府中很有面子,受到漢奸們的巴結讨好,很多事都不背着他。楊墨文又是文職人員,行動上的事知道卻沒辦法參與太深。
這天得到消息,一個國民黨叛變高官要抵達上海,即将接任政府機關重要職位,聽說手上還掌握了一些關鍵情報。
羅芳雪深夜拜訪楊墨文,讨論除奸任務。這個叛徒既想投靠日本人,又怕國民黨派人暗殺他,他交出去的都是中統掌握的中共相關情報。已經有一個據點的同志遇害,三個據點被搗毀,幸虧及時得到消息人沒事。
不能再讓他繼續洩露我方情報,組織希望楊墨文能提供叛徒的行蹤,由行動隊出面除奸。叛徒的護衛等級高,一旦行動很難不出現減員。楊墨文不想羅芳雪和同志們冒險,于是在工作會議上順水推舟接下了叛徒的接待工作,他想親自動手。
楊墨文沒辦法大張旗鼓殺人,但讓一個人意外死亡卻并不難。先實地查看酒店房間,浴缸不錯,可以先把人灌醉再按水裡淹死,造成醉酒洗澡溺水事故。電燈也不錯,可以動手腳做成觸電事故。楊墨文還仔細研究了叛徒的資料,發現他有心髒方面疾病,也可以做文章。
楊墨文做了好幾手準備,領着憲兵隊去火車站接人。熱情的與叛徒會面,叛徒也仿佛找到了親人,兩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一群衛兵簇擁着兩人往車站外走,“砰!”槍響了,老百姓四處逃竄場面瞬間亂了。
叛徒反應很快,第一時間蹲下躲進人群中,一手捂着受傷的肩膀,一手抓着楊墨文不松手:“他們來殺我了!我中彈了墨文老弟快救我,我不想死,救我!”
“有槍手!警戒!”楊墨文高聲喊着順勢張開手臂護住叛徒,他必須把姿态擺足。腦子裡卻轉的飛快,有沒有可能借機除掉他!
殺手一槍不中轉身就走,憲兵們舉槍警戒發現目标,一部分人追了上去。殺手回頭無差别射擊,憲兵舉槍反擊,兩邊發生了槍戰。
楊墨文帶領剩下的憲兵,緊急護着叛徒往車站外移動。砰砰砰的槍響聲不斷,市民們更加驚慌,都想逃離是非之地,一大群人向出口湧去。
一陣混亂過後,終于沖出車站來到開闊處,叛徒卻緩緩跪下一頭栽倒在地。大家趕緊查看叛徒的情況,發現他一側脖子上有個圓圓的血洞,進氣多出氣少,眼看是不行了。楊墨文用力捂住脖子上的傷口,大聲招呼:“快快快!把車開過來!去醫院!快去醫院!”
叛徒在送往醫院的途中沒了聲息,參與護送和前來接人的雙方表情都很難看。特别是楊墨文這位負責人,叛徒人都沒了還堅持按着傷口,仿佛多按一會人就能活過來。
這次車站刺殺令高層震怒,所有特務機關全體出動,全市進入大搜查務必找出殺手。所有參與行動的人都被一一審查問話,楊墨文作為總負責人被降了半級。
武藤三郎得知處分結果約好友來居酒屋吃飯,主動安慰道:“任務出了纰漏,雖然不是墨文兄所願,獎懲分明也是治軍之道,隻好委屈了墨文兄。”
楊墨文:“沒完成任務受罰是應該的,我不委屈。我隻恨那些破壞大東亞共榮事業的老鼠臭蟲,火車站人員密集他們敢當街刺殺胡亂開槍,很多民衆命喪當場,槍手簡直該死!”
武藤三郎:“一群宵小之輩,墨文兄放心,這次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槍手抓出來!”
結束小聚,楊墨文頂着夜色回到家,疲憊的走進卧室,剛進門就被一把槍指着腦袋。楊墨文看清卧室裡的人,淡定關好房門:“我記得你,槍手先生,深夜到訪有何貴幹?”
槍手:“你很冷靜,我現在對你更好奇了。他們都說叛徒是被我亂槍打中了脖子,隻有我看到了真相。那天是你趁亂将一個尖銳物體刺進了他的脖子,血飙出來你還用手捂着掩飾。走到開闊處才放開手讓他倒在地上,我沒說錯吧?”
楊墨文非常坦誠:“沒錯,确實是我殺的,我還要謝謝你幫我制造了動手的機會。”
槍手:“為什麼殺他,你是誰的人?”
楊墨文:“沒誰,我隻是岩井公館裡的小職員,看不慣有人隻是換個立場就能平步青雲。”
槍手:“哦?這倒是與我們目标一緻,有沒有興趣合作?我手上有你的把柄,你好像沒有拒絕的資格。”
楊墨文笑了:“為什麼要拒絕?樂意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