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看到戴冉這麼一本正經的說話,幾人都感覺有點不習慣。
回到市裡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張師傅挨個把他們送回自家小區門口就走了。
薛維臻回去的時候阿姨和袁芝芝都在家,兩個人在廚房裡不知道聊什麼,看樣子還挺開心的。白昱就一個人坐在客廳裡,看着窗外發呆。
“阿姨好,袁阿姨好,我回來了。”,薛維臻先去廚房打了聲招呼。
“小薛回來啦,練車練得怎麼樣了?還順利吧!”,袁芝芝面帶微笑,柔聲問道。
“嗯,還不錯,跑了一圈山路,準備再練兩天就考試了。”。
“男孩子學機械方面的東西就是快。”,袁芝芝對着薛維臻眨了眨眼,“你快去陪陪小昱吧,他看着不太高興,問他他也不說,你們關系比較好,幫阿姨哄哄他。”。
“好,我去看看他。”。
薛維臻走到白昱身後,“怎麼不高興了?”。
白昱知道薛維臻回來了,沒有出聲,就看着窗外發呆。看到白昱沒反應,薛維臻又站到他面前,蹲下身看着他,“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給我說,我幫你解決,别悶在心裡。”。
“沒遇到什麼事,我挺好的。”,白昱喃喃道。
“還想吃牛軋糖嗎?我給你做,不過得臨時出去買材料,一起去吧。”。
白昱差點脫口而出一句“好啊”,因為他特别喜歡和薛維臻一起逛超市:薛維臻推着他,他抱着購物籃,兩個人在偌大的超市裡面慢悠悠的轉來轉去,然後提着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回家把冰箱塞滿,這個過程他很享受。
“不想吃,也不想出去。”,白昱違心的說道。
“行吧,外面熱得不行,不出去也好,那你在家等我,我現在去買,晚上給你做一些,等你想吃的時候再吃。”,薛維臻說完準備起身出門。
“我也要去!”,看着薛維臻要走,白昱着急了,然後瞬間反應過來,又開始蒼白無力的解釋,“我...我突然想起要買個東西,剛好順路一起去。”。
薛維臻看着他漲紅的臉,輕輕挑眉一笑,“走吧,那就順路一起去。”。
兩人出了門,薛維臻推着白昱往超市走,“說吧,小老闆,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
白昱心想,這要怎麼說,難不成讓我告訴你,我知道戴冉喜歡你,猜到了她對你表白,可我不想你們倆談戀愛,我心裡不舒服。
在心裡面把話組織了半天,最後來了一句:“你可以談戀愛,但是不能耽誤陪護的工作,不然我要扣你錢。”。
“你怎麼知道我談戀愛了?”,薛維臻想逗逗他。
“額,猜...猜的。”。
“猜得挺準,要不你再猜猜,我談戀愛的對象是誰?”。
“戴...”,白昱連忙緊急刹車,差點就掉坑裡了,“待...待我想想,不會是荔枝吧。”。
薛維臻低頭看着白昱,他那心有餘悸的小表情和無處安放的雙手被薛維臻盡收眼底,“不是荔枝,是戴冉。”。
白昱沒想到薛維臻這麼坦蕩的就說出來了,他還沒想好怎麼開口,隻聽見薛維臻又說,“我沒和她在一起,她隻是告訴我她喜歡我,可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所以沒有在一起。”。
“啊?噢~那...那你...”,白昱有些語無倫次。
“我不喜歡她,現在也沒有談戀愛的打算,所以不會影響我照顧你。放心吧,小老闆,我的時間都是屬于你的。”,薛維臻拍拍他的頭,“現在心情好些了嗎?”。
“那你有想過談戀愛嗎?”。
“沒想過,至少目前為止沒有想過。我的腦子裡就隻想掙錢,然後在這裡安個家,開一家屬于自己的小飯館,收入能養得起自己就成。”。
“理想還挺接地氣的,祝你夢想成真。”。
“借你吉言了!哈哈哈哈!”,薛維臻笑了笑。
聽見薛維臻的笑聲,白昱雙手不自覺的握拳,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那你有喜歡的人嗎?或者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不知道。”,薛維臻回答的很幹脆,“我沒有喜歡過别人,也沒有人喜歡我。你呢?”。
白昱突然低下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看我這個樣子,有誰會喜歡一個殘疾人。”。
“别這麼輕賤自己,你很好。”,薛維臻輕輕捏了捏他的肩,安慰道。
晚上吃過飯袁芝芝就回去了,家裡又隻剩白昱和薛維臻兩個人。
白昱洗澡的時候,薛維臻的練車群發來了消息,周三考試,科三科四一起考,過了當天就能拿本本。
戴冉臨時建了一個小群,把餘信吳青陽薛維臻拉進去了:@餘信@吳青陽,師兄,你們把嫂子拉進來呗,一起商量一下去歡樂谷的事兒。@薛維臻 師弟,你也把小老闆拉進來呗。
等白昱收拾完躺上床的時候,群裡的消息已經99+了。薛維臻的話很少,就說時間随大家,他都可以配合,剩下的就是其餘人在讨論出去的時間和行程安排了。中間戴冉也@了白昱幾次,問他要不要一起來。
白昱坐在床上,把手機放到一邊,他要把自己混亂的思維好好理理。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的确,比起過去,他變得有情緒了,或者說是願意情緒外露;也漸漸開始有了社交。而讓他産生這些變化的最終原因,是薛維臻。
自從第一次在樓梯間偶遇開始,冥冥之中兩個人之間就好像有條隐形的線把他們逐漸拉到一起。
薛維臻看起來積極陽光,做事卻十分謹慎小心,但他的細心中,好像還夾帶着一絲“讨好”的意味。而白昱卻封閉灰暗,他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
當一抹陽光無意中照進漆黑的房間,即使它無法照亮每個角落,可黑暗也無法将它吞噬。
白昱喜歡薛維臻身上那股勁兒,也享受薛維臻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甚至對他的體貼産生了依賴。可白昱忘了,薛維臻隻是他的陪護,以後他會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也會有離開他的那一天,或早或晚。
僅僅隻是一個陪護罷了,自己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奇怪的情緒?莫名奇妙的吃醋、害羞;在意他的私人問題,還幼稚的用扣工資去威脅他!白昱有些不敢往下想了,他的腦海裡有個答案,但那個答案讓他渾身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