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雲杉才不會讓韓清霜在國内待到驚蟄,韓清霜不知道他的手機有監聽。楊雲杉護他之深切,不容絲毫差錯。自從楊雲杉知道他們要見面就找好了人在開展後去談項目合作,那是楊青礬一直想參與的國際交流項目,他知道韓清霜不會拒絕,在道德綁架上,楊雲杉一向玩得得心應手。
但楊青礬不同,他一直記着韓清霜當初為了他們家庭和諧受過多大的委屈,清霜調皮,但那件事之後清霜從沒真的不聽話,打碎了牙全都一股腦咽進肚子,他甚至沒抱怨過一句。
楊青礬是心疼清霜的。
他永遠記得從看.守.所出來的那一天是韓清霜接的他,小清霜唇白如紙,笑着撲進他的懷裡。清霜摟得緊,緊得渾身顫抖,那個笑卻苦得發澀。他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他隻覺得似乎哪裡不對,韓清霜太過于正常,太聽話也太大度了,受了那麼大的罪他居然吃個啞巴虧跟人談了和解。
楊青礬能猜到韓清霜是為了保全他,荔铖一定威脅他了。
荔铖,荔炎和荔加的親爹,也是楊雲杉和楊青礬的親姨夫,他們就是帶着血緣的一家。
事情要從當年荔加給韓清霜喂藥的事敗露那時說起。自家哥哥犯錯,韓清霜打從一開始就知道他不能報警,他隻能鬧個脾氣躲起來自己消化。
那時楊雲杉還在國外,韓清霜隻知道楊青礬拎着荔加闖到荔铖的辦公室,當着衆人的面關上門打孩子,打的是一個驚天動地,荔铖半句話沒說。那時荔铖已是城中的一把手,他卻得給楊青礬面子,皆因這人靠老婆譚雪如發家,譚雪如就是楊青礬的小姨。
荔加認錯态度誠懇,他同父異母的哥哥荔炎也是。荔炎找到韓清霜時十分親切,他長得文質彬彬,深邃眼窩襯着筆挺鼻梁,眼瞳是深棕綠的。荔炎的媽媽就是個混血兒,他也長着一張中西合璧的臉,笑起來有種說不清的魅力,讓人輕易卸下了防備。
可韓清霜對他的态度惡劣且刻薄,似乎是把氣全都撒在了他的身上。荔炎聽話,說東不答西,指哪兒就往哪兒跑,像極了一條哈巴狗。
可那時,誰人能想到真有人就愛當狗。
出了氣,韓清霜很快就好了。他對荔炎也好起來,像是多了個哥哥,他變回躲在哥哥身後的跟屁蟲。
那卻不是荔炎想要的,他迷戀韓清霜破碎發狂的樣子,喜歡清霜每一次動辄就甩他臉上的耳光,韓清霜憎恨他的目光時時刻刻鞭子一樣抽打在他身上,抽得他通體發燙,爽得發抖。
韓清霜好了,他變得溫順,還因為之前任性的撒氣感到愧疚,他對荔炎更為忍讓。
但在狗的心裡,韓清霜不該是這隻乖順的羊,他明明就烈得像頭狼。荔炎反複琢磨,那個壞掉的韓清霜才是最美的,變态的想法像煙花般炸開,絢爛又毀滅性地摧毀荔炎作為一個人的底線。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摸不清頭腦,韓清霜也是始料不及。荔炎綁架了他八天,楊青礬和荔加找到他時,他意識模糊甚至連人都認不清。
荔炎被他的親弟弟摁在地上暴揍丢了半條命落下殘疾,可進了看守所的卻是楊青礬。這家務事,誰也講不明白。可既然是家務事,楊青礬始終覺得他進去待那幾天隻不過是一個平息事端的形式,是做給外面看的,家裡絕不可能讓他真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