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麼時候睡着的,頭很沉,整個身體都很沉,費力睜開眼時周圍漆黑一片。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冷白色光線稀疏地打在四周,眼睛逐漸适應黑暗後,遮空蔽日的樹林映進眼簾。樹影拉得很長随風沙沙搖曳,就像條條黑蛇匍匐,又像根根腐敗裂痕,排列成一張張扭曲又駭人的臉。
四下無人卻十分吵雜。蟲鳴吱吱呀呀像在哭泣又像在叫着誰的名字,密密麻麻的讓人不寒而栗。還有生物詭異和鳴,或者說是慘叫,有陰沉的,有細尖的,不管是哪種都像是索命咒,讓人莫名發毛。
“救,救命……”
遠處傳來人聲。氣息淩亂,聲音沙啞而細小,與其說是呼救更像是喃喃自語。
緊接着灌木叢間一陣強烈的騷亂,一個黑影蹒跚蠕動,能看得出是個人,但他不像是跑更像是爬,像頭笨拙的野豬拱着。随着他的靠近,惡臭也撲面而來,那是一種說不清是什麼的臭味,既腥又酸嗖,像是坨腐敗潰爛的肉,讓人止不住地作嘔。空氣裡彌漫詭異的電流聲和細碎的金屬碰撞聲,一陣一陣頗有節奏,滋滋滋的動靜細小卻瘆人,那人也跟着節奏發出痛苦的呻吟,一陣呻吟一陣粗喘。大約能猜到是某種帶電擊功能的設備在控制着他。
“cao,跑哪兒去了……都怪你,還說什麼跑不遠……”
不遠處閃出幾簇光線,還有窸窸窣窣的談話聲。
“放一萬個心,他跑出設定範圍快兩公裡了,不暈也該累了。”
“這人也夠牛逼的,那電腳铐持續放電他還能跑這麼遠……”
“你說他是不是傻,别人都是不讓x才負隅頑抗,他倒好,荔先生不過就是摸了他幾把他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也許他就是怕接下來要挨x呢。”
“你不知道吧,荔先生是那個。”
“哪個?”
“下面的。”
“……”
“你這話說的,任何不情願的都叫猥/亵。”
“你這會兒倒是清高上了,給他喂藥的時候我看你一點不心軟,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躲在門後面偷看着他自wei。”
“誰叫他那種動靜那麼大,我在過道都能聽見。”
“呵,你不是直的嗎?剛開始還說什麼看到是男的就萎了。”
“我算是理解為啥有錢人都愛玩小男孩了,他那裡粉粉的好幹淨,敏感得要命……那哪是普通小男孩,看得我也想……”
“打住,你這話讓荔先生聽見得要了你的命。”
“……”
“哎,這天天電他,不會出人命吧?”
“不會的,荔先生改良了,這玩意恐懼大于傷害,這就是遛他玩兒呢。”
“我說怎麼天天都留點空隙讓他跑……”
“這人是好玩,每天跑的花樣都不一樣。”
“你有沒有人性,這孩子多小呀。”
“你有人性?那要不你去把他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