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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它……求求你了!”男孩哭着哀求道。
畫面一轉,原本躲在灌木叢裡瑟瑟發抖的男孩雙膝跪地,手中握着一把鮮血淋漓的短匕首。赤裸的身上雖是明顯被沖洗過的樣子仍然全是大片大片的鮮紅血迹,可看他的體表卻又不像是受了什麼重傷。沒什麼傷痕,那些似乎不是他的血。
暗紅色液體緩緩擴大,也逐漸浸到了男孩的膝蓋及小腿,黏糊糊的,腥臭味很重。
是血。是從躺在他身旁的男人身上流出來的。确切的說是一具男屍,被割下的腦袋僅剩薄薄的皮與脖頸相連,臉朝下搭在身體旁側。男人腹部刀口淩亂,腸子從腹腔裡擠出,非但如此,男人的左手也被割下不知了去向。空氣裡彌漫着惡臭,是血腥腐敗和屍體因失禁流出的糞便混合的氣味,那是一種足以擊潰人神志的氣味,連在一旁被綁住的小狗也不停地發出嗚嗚的慘叫。
“你在怕什麼?人都能殺,殺條狗算什麼?”一個西方面孔的男人蹲在男孩前面,一臉憐愛的神情。
男孩猛地搖頭否認,“我沒有,不是我,你騙人……”
“你看看你手上的刀,再對一下他脖子上的刀口不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男人說。
男孩似乎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額頭覆上一層豆大的汗珠,他不自覺地顫抖,也不敢看身旁已呈出屍斑的軀體,茫然地抱住自己的腦袋晃動着。
男人握起男孩的手連同匕首揚起,沒等男孩反應,鋒利的刀刃已劃在了男人另一隻手掌心,頓時鮮血直冒。他像是沒有知覺,擡手抹在了男孩慘白的臉頰,血色豔紅,映得他雙眼更為空洞,深陷在烏青裡的眼就像個無底的漩渦,藏盡了未知的恐怖。
“爽嗎?寶貝。”男人問。
男孩咬緊牙,“啊”的大喊一聲操起了刀一副要刺向男人的駕駛,男人極為興奮,虔誠地跪在男孩前面挺直了身體。
“來啊,刺這兒!”男人指了指自己的前胸,接着扯開白襯衫,兩顆紐扣崩到了地上,丁零當啷的聲響似是撬動男孩緊繃的神經,他眸子裡的憤怒和恐慌驟然降溫,變得更空洞,也更陰郁。他愣了好一會兒,像在端詳男人可又似乎雙目并沒有對焦,他勾勾嘴角,竟是笑了起來。他的笑聲絕望且陰森,他摸摸刀上的血,也學着男人之前那樣抹在了自己臉上。他也好像很興奮,拎着刀在空中比劃。
男人顫抖着,他并不是害怕,他舔着唇臉頰潮紅直喘粗氣,像是喝了酒一般眼神迷離,說:“主人啊,刺這兒。”
男人又指了指他裸露的胸膛,男孩也聽話地揮刀在那處輕劃,刀尖鋒利,所到之處均留下細細的血痕。男人擡手想摸男孩的臉,被男孩一手揮開回手還扇了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男人被扇得跪不穩一手扶着地,他又趕緊爬起來跪好,那處肉眼可見的頂了起來。啪,又是一聲脆響,白皙的臉頰上落下重疊的巴掌印,這次男人有了準備,他端正身體縮了縮小腹,可以看見他更激動,閉眼湊上前去似乎是想索吻。
隻見男孩突然雙手握刀,趁着男人不注意刀尖反向對着自己,猛地一用力,刀尖沒入他自己的胸口,頓時血液就從破口處溢出,噴濺在男人臉上。
“爽嗎!”
伴随男孩歇斯底裡的喊叫,緊接着是他跌落在地的悶響。
……
畫面一轉,從電筒裡發出的光束終于追蹤到灌木叢深處,幽黑也被打亮,能看到泥濘之下慘白的臉,脖頸處銀色鍊條布滿尖鈎,随着他止不住的顫抖叮當作響,鍊條上有明顯的血迹,能看出是新舊交疊,也能看出血是從那人脖子上流出來的。嫩白的脖頸泛青,無數條交錯的血痕和血洞鋪在鍊條周圍,不敢想他經曆過何等的摧殘。
而這時他氣息逐漸減弱,原本還會在電流滋滋作響的時候低吟幾聲,如今也沒有了聲音。
他是死了嗎?
不,他沒有,完全陷在泥裡的手指仍發着力,拖動沉重的軀體朝前挪動,哪怕是幾毫米。強大的意志終究抵不過物理傷害,身體最後一絲電量熄滅在幾束光交彙之時。猶如聚光燈,集中打在他浸在污濁中仍清秀的臉龐上。
“我就說吧,跑不遠的。”其中一個男人說。
另一個人有些不忍地搖搖頭,脫了件衣服給他蓋上,這時才發現趴在地上的那人□□,身上隻有金屬狗鍊和腳踝處黑乎乎的電鐐铐。鐐铐仍是有規律地滋滋發出聲響,但人再沒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