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幹的。”韓清霜趕緊縮回他的保護殼,團成一小包,“我又跟人打架了。”
“跟誰?”淩鵲羽僵直坐着,他低聲繼續發問,聽不出話裡的情緒。
“同學。”韓清霜說。
“報警了嗎?”
韓清霜探出半顆腦袋,答道:“我不想報警,我不想一遍又一遍跟人陳述那個過程。”異類害怕醫院,更害怕警察局,那些都是要剝開他公開審判的地方。他繼續說,“我也不想你來管,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他的。”
淩鵲羽颦眉冷着臉,他沒經曆過被颠倒是非的無力,自是無法理解韓清霜萬事都私了的任性,他像是沒聽見似的再問一遍,“是誰?”
韓清霜仍堅持道:“這事兒跟你沒關系。”
淩鵲羽改變策略,說:“我說我要管了嗎?我隻是想知道是誰,是哪個畜生不如的連女人都打。”
韓清霜解釋不了他并不是女人,更不想淩鵲羽去交涉再暴露他不為人知的秘密,他隻好說,“是我找别人茬,太菜了才挨了打。”
即便是這樣裡外裡也說不過去,畢竟此刻在淩鵲羽心裡韓清霜不光是個柔弱的女孩,還是他擺在心尖上的人。淩鵲羽護犢子,哪怕是不在理,隻要吃虧了就得讨回來。可他也知道再問下去隻會走進死胡同,問不到難道不能自己去找嗎?
淩鵲羽垂眼不說話,韓清霜多少能猜到他的心思,伸手拉了他一下說:“别管,求你了。”
“行,我不管……”話還沒說完,他就瞧見抓在他手臂上那隻冰涼的手上淤青和血痂交疊,他扒開了被子,暴露出單薄短袖T恤底下飽受摧殘的皮膚,就像是經曆了一場暴風雨遍地狼藉,一塊塊傷痕記錄了韓清霜慘痛的經曆。淩鵲羽眼底泛紅呵了一聲,怒聲道,“這事兒我管定了。”
可他見韓清霜面露難色,又改了口,“走,我帶你去醫院。”
“我不去……”
韓清霜答話的同時,隻見男人根本就不是在詢問,他半刻沒停起身滿屋子翻找,問:“你衣服呢?”
“我說我不去。”
韓清霜再說一遍,男人仍是全然不理會,打開衣櫃找到裡面的旅行箱,利索打開翻了幾下卻是沒拿衣服,他竟三兩下脫了自己身上的丢到床上,說:“穿好。”
接着他再從箱子裡挑了兩件穿在身上。
一頓詭異操作,韓清霜蓦地悟出了端倪,包包裡的都是楊青礬的衣服,自己身上的也是。他看着男人臉上複雜的表情心裡也是怪怪的,拾起帶有餘溫的衣服,下意識就湊過去聞了下,說不上來那是什麼味道,卻是好聞,不禁就多嗅了兩下。當他還沉浸在手中柔而輕的暖意,男人已氣呼呼地走到他身旁。
“以後……有事兒别找别的男人了。”
男人怪委屈的模樣很滑稽,韓清霜有些不解也有些故意,嘟囔道:“我也沒找别的男人,我不過是叫了自家的哥哥……”
男人聽罷橫眉一怒沒了好聲氣,“你是不是找茬?”但說完又立馬氣焰瞬滅,低聲說道,“你可以找我……”邊說邊拿起衣服輕輕往韓清霜身上套,“以後就待在我旁邊,不,以後我就跟着你,什麼事兒你都招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