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所以今天叫你倆出來吃飯。”

羅松灑脫地擺擺手：“去吧，你先在那兒站穩腳跟，我們過兩個月就去跟你彙合。”

*

齊歲寒在高賀家樓下站了好一會兒，他心裡還有些忐忑，所以一直躊躇不前。

他手裡拿着一片深綠色的銀杏葉，隻是葉片已經很幹了。

你是我更大的愛好。

雖然從他發現這片葉子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但是當他再次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還是無法保持平靜。

這是高賀什麼時候寫的？又是什麼時候放進他練習冊的？

他不知道他是不是錯過了很多，更不敢想如果高三複習的時候沒翻開這本練習冊會不會錯過更多。

盡管他仍然沒想好一會兒見到高賀要怎麼開口，但還是地被内心的情緒牽引着上樓敲了門。

結果開門的是高建華。

齊歲寒很快反應了過來：“叔叔好。”

“你是齊歲寒吧？”高建華不太确定地問。

兩個大男人在門口面面相觑。

高建華不知道要不要先把人叫進來坐，齊歲寒不知道要不要找借口先離開，氣氛一時有點尴尬。

高建華率先打破了這種不上不下的别扭，他往一旁讓了讓：“你是來找高賀的嗎？”

齊歲寒見他有邀請自己進去的動作，糾結了片刻就進了大門：“是的。”

高建華伸手關門：“他前兩天去北京了，不知道國慶會不會回來，你很急嗎？”

齊歲寒一愣，沒想到情況會是這樣。

“不是九月才開學嗎？他怎麼這個時候就過去了？”

“他說他找了一份兼職，然後租了朋友的房子。”

齊歲寒站在玄關沒有再往裡走的意思：“那您知道他在北京的住址嗎？”

*

齊歲寒從高賀家出來之後都還有點茫然。

他設想了很多種見到高賀的場景，以及他的反應。

甚至很多他想問，想說的話都在腦子裡彩排了好多次。

可沒想到壓根兒沒見到人。

出了小區門，他才想起來剛才忘了找高賀爸爸要一個高賀的聯系方式了。

他記得高賀的微信号，但不知道是改了還是設置了什麼，總之他沒有搜到。

也是那個時候齊歲寒才發現，除了微信好友，他和高賀之間居然沒有任何可以聯系的方式。

他們從沒有交換過電話，他的舊微信也被注銷了，現在高賀又去了别的地方。

如果沒有手上的地址，那可能真的就是隔着茫茫人海了。

*

“我們想吃鹵煮，點了外賣，你要一起吃嗎？”唐曼飛拿着手機從卧室裡出來，問坐在沙發上吃西瓜的高賀。

高賀搖頭：“不用管我，一會兒我下去吃。”

白蔓湦拖着空行李箱出來，聽見他的話，忍不住看了眼窗外：“今天外面得有40度吧，你還有勇氣出門？真厲害！”

高賀笑了笑：“明天也這麼熱，你們不還是要出門。”

“那可不一樣，我們是一大早就出門了，等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都在高鐵上了。”白蔓湦把行李箱打開平放在客廳的地上，然後席地而坐。

她歎了口氣：“還沒出門我已經開始感受到旅途的勞累了。”

唐曼飛撈着她的胳肢窩把人提了起來：“地上髒，乖，起來。你不想收拾就放着吧，一會兒我點完外賣了幫你。”

“那還是算了吧，到時候你又要說我懶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懶了？”

白蔓湦小聲嘀咕：“當我面肯定沒有，心裡怎麼想的我怎麼知道。”

“沒有！”唐曼飛把白蔓湦拉坐到腿上開始哄她。

高賀去衛生間洗手，打算遠離這愛情的酸臭味。

咚咚咚。

“放着我來！”白蔓湦一個箭步往門口沖，“我要第一時間迎接我的外賣！”

高賀側身給她讓出了一條道。

“不用理她，她一直這麼瘋。”唐曼飛嘴角帶着寵溺的笑。

高賀尴尬地笑笑，沒說話。

大概半分鐘後，唐曼飛看見白蔓湦兩手空空地回來：“外賣呢？”

白蔓湦失望地攤了攤手：“不是外賣，找人的，敲錯了門。”

“一個男的，長得還挺好看。”

她看了眼高賀：“顔值跟你難分勝負的程度。”

高賀牽唇笑了笑，沒接她的話。

白蔓湦倒是認真打量了一下他：“你确實長得不錯，要不我把我朋友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害怕被誤會，她又連忙解釋：“你放心，她直的，和我們不一樣。”

高賀：……我可能不直。

他拒絕了白蔓湦的熱情：“我不喜歡不認識的人。”

白蔓湦好像在和人聊天，聽見他拒絕的理由，也不是很在意：“沒關系，感情都是慢慢培養的，你們可以先接觸嘛！”

“還是說……”她突然拉長了聲音，擡頭看着高賀，“你是不是不喜歡姐弟戀啊？”

高賀下意識想反駁，但轉念一想這話也沒錯，而且能打消掉對方當月老的心思也挺好。

于是他一臉嚴肅地點頭：“嗯。”

白蔓湦果然洩氣了點兒：“行吧，那以後我幫你留意一下。”

唐曼飛從手機屏幕上擡頭，眯眼看着她：“嗯？留意什麼？”

白蔓湦一激靈站起來：“我記得我好像忘記帶面膜了，我去看看。”

她躲了兩步又想起來什麼，轉頭看着高賀：“對了弟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高賀。”

“高……賀……”白蔓湦小聲重複了一遍後大驚，“你就是高賀！！”

唐曼飛不解：“怎麼了？”

白蔓湦慌張地雙手抱頭：“那！那剛才那個人沒敲錯門……他找的就是高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