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賀隻把現在這個地址告訴過父母,連嚴旭晖和羅松都不知道。
不,他們兩個也不會這個時候找過來,真要過來肯定早就敲鑼打鼓讓他去機場迎接了。
那剛才敲門的人會是誰?
他心裡面隐隐有個猜測,可是這太荒謬了。
高賀一股腦地跑了出去,但到了等電梯這裡他才冷靜下來。
這都過好一會兒了,隻要不是在門口蹲守,人肯定早走了。
電梯門開了,高賀沒有進去,他轉身往回走。
打開門聽見唐曼飛還在恨鐵不成鋼地說女朋友:“你這個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啊?問也不問就把人家朋友趕走了。”
“我忘了嘛,沒想起來問是不是找小學弟的。”白蔓湦的語氣也很自責。
她歉意地看了看高賀,見他沒什麼太大的表情,也不知道這是在生氣,還是氣狠了。
“高賀,對不起啊,怪我怪我。你知道是你哪個朋友嗎?”
“那個男生個子很高,大概這麼高。”白蔓湦邊描述邊比劃,試圖用語言複刻出剛才的那個人。
“然後長得很好看,應該是你朋友裡面長得最好看的那一撥人。”
這麼一描述,更像了。
但是這怎麼可能?
高賀搖了搖頭:“沒事。”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是想不通,打算發個消息問一下賀雅珍。
超級加貝:媽,我在北京的地址你和爸有給過誰嗎?
居然秒回。
媽媽:前幾天寒寒來家裡找過你,當時是你爸在家,他說看寒寒很着急的樣子,就把地址給他了。
媽媽:怎麼了?寒寒來找你了嗎?
難道還真是齊歲寒?
可是他為什麼這個時候在北京?
又為什麼會來找我?
他是專門來找我的嗎?
為什麼?
啧,又繞回來了。
*
唐曼飛她們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門趕高鐵了,高賀也繼續去唐曼飛跟她朋友合開的工作室裡面兼職。
之後的好幾天裡,除了外賣小哥,沒有人再來敲過門。
也不知道他是沒有再來過了,還是趕巧碰上了家裡沒人的時候。
高賀還琢磨着這件事,心裡有點不得不承認的失落。
看見還戴在中指上的戒指,他開門的手一頓,怎麼剛才拍完忘記摘下來了?
啧,果然三心二意就會犯錯。
高賀看了眼時間,工作室這個時候應該還有人在,他打算折返回去。
那幹脆一會兒直接在外面吃好了。
他心裡想着有的沒的,中間的電梯門一打開就走了進去,然後看見了讓他這幾天一直胡思亂想的人。
高賀一直愣到電梯門關上,才回過神。
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隻好伸手去按樓層,結果看見1樓的按鈕亮着,又尴尬地收回了手。
齊歲寒往旁邊挪了挪,瞥到了高賀中指上的戒指,重逢的欣喜瞬間淡了下去。
看來他們感情還挺好的。
他忍着心裡的苦澀開口:“吃飯了嗎?”
高賀在心裡撇了撇嘴,明明一年沒聯系了,一見面居然可以若無其事地聊家常。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現在有多熟呢!
“沒,正打算去吃。”
齊歲寒點頭,沒再說話。
透過電梯門,高賀能很清晰地看見對方的臉,對方當然也可以。
所以在和門上的齊歲寒對上視線之後,高賀就轉開了目光。
他怎麼又不說話了?
才一年沒見就已經生分到無話可說了嗎!
結果一直到出了小區,齊歲寒還是并肩跟他。
高賀疑惑地看着齊歲寒。
齊歲寒笑了笑:“一起。”
高賀停下腳步:“我要先去别的地方。”
齊歲寒也跟着他停下:“做什麼?”
“還戒指。”
操,我為什麼要老老實實地回答!
高賀暗暗咬了咬舌頭。
齊歲寒低頭,好像才看見高賀手上戴了戒指:“為什麼要還?”
高賀用拇指碰了碰中指上的戒指,覺得他問得莫名其妙:“因為不是我的啊。”
齊歲寒這才注意到這個戒指的尺寸大了不少。
他心裡又高興了那麼一點點,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那還是一起。”
高賀也沒拒絕,兩人繼續并肩往前走,隻是也都沒再說話。
齊歲寒跟着高賀走到了公交車站,他想了一路的話題終于有了:“我們坐哪個車?”
高賀往一旁讓了一步,給他讓出了站牌。
這個站台就一輛公交車。
齊歲寒也不尴尬,順勢看着站牌繼續問:“哪個站下車?”
“就兩個站。車來了。”
公交車後面還有不少的空位,不過就兩個站,所以他們都沒坐,在靠後門的地方一起站着。
高賀和齊歲寒一起坐過很多次公交車,但這還是第一次兩個人真就安安靜靜地坐車。
沒有背書,沒有講題,也沒有說話,都特别認真地看着窗外的街道。
時間果然很神奇,可以改變一切的關系。
變好,變遭,也許又變好……
*
齊歲寒打量着工作室的環境:“這是個攝影工作室?”
“這一部分是,公司很大,還有别的。”高賀給他比劃了一下,“不過我老闆隻跟人投資了這個工作室。”
“你老闆?”
“一個學姐,跟你一個學校的,人挺好,還把她閑置出來的房子轉租給我了。”
齊歲寒挑眉:“你怎麼知道我在哪個學校?”
高賀今天第二次想咬自己的舌頭,他閉了閉眼,不動聲色地胡謅:“羅松說的。”
齊歲寒定定地看着他,沒再糾結這個事,而是換了個話題:“開學你也還住那裡嗎?”
高賀搖頭:“等學校能住人了,我就搬去住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