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歲寒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兩人還完戒指後就在小區旁邊吃了碗面。
齊歲寒：“這家的面是手工的，口感不錯。”
高賀點頭：“是還可以。”
齊歲寒擡眼看着他：“以後可以少點幾次外賣了。”
高賀下意識地點點頭，表情看起來有些呆。
齊歲寒笑了笑。
吃過面，重新等電梯的時候高賀才發現他沒帶鑰匙。
齊歲寒心中一動：“你一個人住？”
“嗯。”
“那之前？”
高賀揉了揉鼻子，聲音不是很大：“那是房東。”
“這個點了，開鎖的都下班了。”齊歲寒眼中帶着笑意，看着不斷下降的電梯層數，“今晚你住我家吧，明天早上再找人來開鎖。”
他補充：“我租的房子也是套二的，和你住的一個戶型，也是兩張床。”
高賀的身份證也不在上身，就算他想住酒店也沒轍，無疑齊歲寒的提議是最好的辦法。
他這才知道齊歲寒的房子就比他的高三層樓，兩套房子的裝修風格也都大差不差。
“你要洗澡嗎？不過我的衣服都是穿過的，這裡也沒有烘幹機，要是介意你就隻能忍着不換了。”
高賀看着他的背影走上前：“你怎麼也住這個小區裡面？”
齊歲寒沒有轉身，也沒回頭：“因為知道你在這兒，來找你。”
“找我幹嘛？”高賀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随後才慢慢呼氣。
齊歲寒進了主卧，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聽起來有點小：“我以為你要問我為什麼轉學。”
高賀想說因為我知道，但話轉過舌尖還是咽了下去：“已經發生了的事，知道為什麼也改變不了結果。”
齊歲寒從房間裡出來，走向客廳：“想問你是什麼意思？”
高賀在沙發上坐下，不太懂這句話：“什麼什麼意思？”
房間沒開燈，他不知道齊歲寒手裡拿了什麼，隻看見他向這邊走了過來。
“‘你是我更大的愛好。’是什麼意思？”
高賀心頭一跳，齊歲寒也走到了面前，看清對方手裡拿着的東西，他瞬間愣住了。
高賀垂下眼看自己的手指：“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齊歲寒直直地盯着他：“我不懂。”
是啊，他怎麼會懂，他又不是同性戀。
“那你現在大老遠找過來，又是什麼意思？”
齊歲寒在高賀旁邊坐下：“我以為你會一直憋着不問呢。”
“那能直接憋死我。”
高賀剛小聲嘀咕完，就聽見齊歲寒猝不及防地開口：“因為想見你，所以就來了。”
高賀感覺他的心跳變得比剛才還要快了。
想見我？
他愣愣地擡頭看着齊歲寒，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個原因。
齊歲寒也正認真地看着高賀：“想問你現在的想法改變了嗎？”
高賀怔住，齊歲寒這是什麼意思？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難道自己一直就想岔了？
不不不，不能再亂猜了。
高賀覺得他的腦子這會兒有點不夠用：“你把話說清楚一點，别這樣拐彎抹角的，我怕我又會錯意。”
“又？”齊歲寒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眼。
不過他也沒等高賀再回答，直接幹脆地繼續開口：“說清楚就是我也喜歡你，但是我不知道你現在還喜不喜歡我。”
喜歡我？
他居然喜歡我？
他怎麼會喜歡我？
“你不是……”高賀才起了個話頭又閉上了嘴。
“不是什麼？”
不是不喜歡男的嗎？
是哦，齊歲寒從沒親口說過他不喜歡男的，隻是因為石珂潼那件事自己一直是這麼默認的。
哎呀，可是誰會到處嚷嚷自己的性取向！
不管了！跳過這個問題。
高賀懊惱地握拳捶了捶額頭：“什麼時候開始的？”
“開始什麼？”齊歲寒把銀杏葉放在茶幾上，“喜歡你嗎？”
高賀瞥了他一眼，感覺自己的兩隻耳朵都要燒爛了，齊歲寒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說這些話的！
還好剛才他們都沒開燈，不然多丢人……
“高一上吧？”齊歲寒回憶了一下，他也有些不确定，“但是我知道自己的心意，應該是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
那麼早？！
高賀瞪大了眼睛，他馬上開始努力回憶齊歲寒第一次進家門的時候他都幹了什麼。
看出了高賀的驚訝和迷茫，齊歲寒笑了笑：“想不起來就别想了。”
高賀确實不太想得起來了，他垮下了肩膀。
果然表白就像是做搶答題，一年多前他沒抓住機會，一年後又被齊歲寒搶先了一步。
高賀忽然覺得很沒面子，他沒忍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明明是我要先表白的。”
雖然聲音很小，但齊歲寒還是聽見了：“可明明是我先喜歡你的。”
啧，怎麼你還委屈上了？
高賀的耳朵好像又回鍋了，他怕齊歲寒再說出什麼讓他心髒承受不住的話。
他想伸手捂齊歲寒的嘴，可在要貼上的時候，手又收了回去：“别說了，我要去洗澡了。”
齊歲寒看着高賀落荒而逃但一時間又沒找到衛生間的樣子有些好笑：“都說了是一樣的戶型。”
高賀闆着臉做無力的辯解：“那個房子我也剛住進去。”
齊歲寒努力壓着笑：“嗯，所以在這不到六十平的大房子裡迷路很正常。”
高賀不理他，“嘭”的一聲關上了廁所的門。
齊歲寒不緊不慢地先開了燈，然後敲了敲剛關上的廁所門。
“幹嘛！”高賀沒好氣地在裡面喊，“說了我要洗……”
“你不拿浴巾和衣服嗎？一會兒是打算……”
門“唰”的一聲又打開了，高賀整張臉到耳根都紅得要命。
他看着齊歲寒空蕩蕩的兩隻手：“你的衣服呢？”
齊歲寒靠着門框，姿态是罕見的懶散：“我還有話想問。”
高賀很想再把門關上，但又怕夾到他，隻能沒好氣地看着他：“下班了，今天不營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