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歲寒看高賀恹恹的：“今天很累嗎？”

“還好，就是下午另外一個兼職臨時有事先走了，我補上了她要拍的。”高賀拿出手機，“雨太大了，我們打車回去吧。”

齊歲寒沒什麼意見：“經常出現這種情況嗎？”

高賀疑惑地擡頭：“什麼？”

“臨時增加工作量。”

“也沒有，目前就遇到過三次。”高賀好像隐約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了，“按量算錢，放心，我不會吃虧的。”

齊歲寒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那還行。”

“還是坐公交吧。”高賀把手機屏幕給他看，“沒有司機接單。”

兩人隻好一邊往公交車站走，一邊留意路過的出租車，但一直到上車都沒有看到空車。

公交車上的人也特别多，司機估計認為今天下雨不是很熱，所以沒有開空調。

高賀被人群擠到了中間的位置，他不僅覺得悶熱，還覺得各種不好聞的氣味直往自己的鼻孔裡鑽。

他艱難地轉頭去看齊歲寒，原以為就在身後的人，此刻正被擠在前門口的位置。

他們中間隔了好幾個人。

齊歲寒看樣子也是寸步難行，高賀隻能又無奈地轉回頭。

他一路都很擔心下車的時候他擠不到後門口，然後就會被司機關在車裡一直帶到終點站。

但還好他們這站下車的人有點多，高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齊歲寒是從前門下來的，他撐着傘走到後門等高賀。

“還以為會擠出不來了。”高賀大口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全是潮濕的味道。

“不會，如果你擠不出來，我一定會在後門攔着不讓司機關門的。”

齊歲寒這話說得一本正經，但高賀卻覺得他認真嚴肅開玩笑的樣子有一種呆呆的喜感。

齊歲寒沒聽見高賀說話，于是偏頭去看他，一下就對上了他眉眼彎彎帶着笑意的目光。

高賀立馬收回了視線。

要不是他們現在離得近，齊歲寒都懷疑他剛才是産生錯覺了。

很好，兩人又默契地恢複到了沉默模式。

一直到進電梯，齊歲寒才又開口：“吃飯了嗎？”

“還沒。”高賀看見齊歲寒已經幫他按過樓層了，剛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他們又繼續相對無言了起來。

高賀回到家，有點失落地拿起手機看他下班前點的外賣還有多久到。

是他自己沒有回應，也不打算回應的，所以現在又到底在這裡失落什麼？

咚咚咚。

“來了！”

高賀打開門，看見站在外面的是齊歲寒。

“有時間一起吃飯嗎？”

高賀正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外賣小哥剛好到了，替他打破了僵局：“是903的高先生嗎？”

“哦對，是我，謝謝。”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外賣小哥明顯還急着送其他的單子，說完這句話馬上就濕漉漉地離開了。

高賀看向齊歲寒：“我點外賣了。”

“那能和你一起吃嗎？”

高賀眨了眨眼，敢情這是來蹭飯的？

“我點的單人餐冒菜，還是很辣的那種，你吃不了。”

齊歲寒好像沒聽出來他的言外之意：“沒事，我……”

“您好，請問是903的齊先生嗎？”又一個外賣員到了。

齊歲寒從善如流地接過：“我的，謝謝。”

外賣員也看到高賀手裡拿着的外賣，好笑地看着他們。

“你們還真有意思，分開點，還都在門口等。哈哈哈哈！餓壞了吧，下雨天是這樣的，快回去吃吧。”

齊歲寒在外賣員熱情的關心下擠進了高賀家裡。

“你都點好了還找我一起吃？”

“想着如果被拒絕了，我就在門口蹲外賣員，拿到了再自己回去。”

說得還蠻慘的。

但高賀挺吃這一套，而且今天也是齊歲寒冒雨來工作室接他。

要是沒齊歲寒，他肯定走不出五步就成落湯雞了。

所以但凡是個人都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把救命恩人趕走。

高賀心裡面為自己的行為辯解了一番，去房間裡拿了一直沒找到機會還的衣服：“剛好，你換一下吧。”

他指了指齊歲寒的肩膀：“這裡濕了。”說完才看見他褲腿也快濕到膝蓋了。

“這雙拖鞋有點夾腳，所以我隻穿過一次，你将就穿一下吧。”

齊歲寒很配合地坐下換鞋：“小了。”

他示意高賀看他露在外面的一點腳後跟，表情有點可憐巴巴的。

“都說了是将就！又不是給你定制的，哪裡那麼合适！”

高賀噼裡啪啦地輸出，聽起來有點兇，但語氣倒是沒什麼生氣的意思。

他又小聲嘀咕：“你明明可以回自己家換的，幹嘛非要蹭我的！”

“我說我沒帶鑰匙你信嗎？”

齊歲寒抱着幹淨的衣服起身，小一碼的拖鞋穿在腳上看起來有點滑稽。

“你再說一遍？”

高賀雙手抄在胸前，有種被侮辱了智商的樣子看着他：“這話但凡在你開鎖之前說我都信了。”

說完才想起來齊歲寒家的門鎖是密碼鎖：“呸呸呸，我信個屁！除非你失憶了，不然怎麼可能進不去！”

齊歲寒好笑地看着他：“你現在特别像一急了就咬人的兔子。”

高賀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看見高賀的反應，齊歲寒笑得更雀躍了：“現在耳朵也紅了，更像了。”

說完也不再逗他，抱着幹淨的衣服去了衛生間。

留高賀一個人繼續在客廳變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