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川在謝徽雪睡了之後又去了洗澡間,他拆開紗布看着發紅的腰側。
腰上隻剩這最後一點沒長好,但奇怪的就是它異常的癢,現在這種癢意愈發明顯。
奚川知道傷口愈合時都會癢,但他沒經曆過這種癢,他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在他皮肉裡面生長出來了。
奚川按了按傷口處,好像确實有點硬,用力摁又有些疼。奚川想不明白不過也沒有過多糾結,他洗了手後躺回床上。
謝徽雪睡得很安靜,他背對着奚川,隻露出一小段雪白的肌膚。奚川才發現他耳垂處也有一顆小痣,黑色的,不過長的位置很不明顯,以前他都沒有注意過。
謝徽雪的睡眠很好,他好像永遠睡不夠似的,無論睡了多久他都能随時再陷入一場酣睡。
奚川卻因為腰間灼熱的癢意睡不着覺,他盯了天花闆一個小時,最終還是決定出去走走。
聽到動作很輕的關門聲謝徽雪耳朵動了動,他知道奚川出去了,他也知道他剛剛去了洗手間,隻是謝徽雪困的睜不開眼。
謝徽雪被巨大的困意壓着使勁想了想,他想不出奚川半夜出去做什麼,難道是失眠了散心?
對于謝徽雪這種從來不失眠的人來說他根本不知道失眠是什麼,他又想了想莊園外有八陣圖的卡牌,外邊的玩家都進不來,奚川可能隻是失眠了。
謝徽雪想着明天再問奚川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奚川走到樹林邊看見諸葛亮正在那裡蕩秋千。
他控制着神力每次都高高揚起又落下,眉眼間還帶着少年人的喜悅。
奚川愣了愣,他沒想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諸葛亮身上。但他又想起諸葛亮現在沒有記憶,他不過是承載了這個世界千百年來的信仰和心聲而已。
在看見奚川的時候諸葛亮慢慢把秋千停了下來:“你怎麼還不睡?”
“你不是也沒睡?”奚川問。
現在已經是深夜,但是在無間城的夜空中也有人為諸葛亮放了很多盞孔明燈。
“不會失火吧?”諸葛亮望着天上的孔明燈笑了笑,趁着奚川在他又拿起手機請教他二十六鍵盤和一些拼寫。
諸葛亮認真起來好像有無盡的問題,奚川又被迫給他講了月球以及各種北冰洋、氣候、飛機、外國的各種問題。
諸葛亮好像不知疲倦一樣,眼睛裡都是對知識的渴望,但他也發現奚川說太多話了,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幾小時了。
“你是不是腰不舒服?”諸葛亮問他。
他觀察到奚川有時候姿勢不太對。
諸葛亮問完果然看到奚川有些驚訝地目光,諸葛亮疑惑:“是傷了嗎?我幫你看看?”
奚川本來沒想讓他看,但想起他傷口裡的黑氣就是諸葛亮治愈好的,就掀開了衣服讓他看了看。
諸葛亮凝聚神力,片刻之後奚川身上的傷徹底恢複了。
“謝謝。”奚川沒再感受到癢。
他回去的時候已經淩晨五點多了,奚川沒有想到他能和諸葛亮說那麼久的話,他喝了杯水嗓子才舒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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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徽雪第二天起來就聽見周桓找他抱怨:“諸葛亮一直問我各種問題!各種國家發展、社會進步、地球運行、甚至是宇宙的奧秘……我哪會啊?”
“然後呢?”謝徽雪伸了個懶腰,打開衣櫃開始找衣服。
“我把他推書房裡了!”周桓道:“對于他這種天才來說書和電腦才是對他最有用的!不過他已經會打字搜索了,該不會是自學的吧?不愧是天才!”
教了諸葛亮半夜的奚川:……
“對了,你昨天是不是出去了?什麼時候回來的?”謝徽雪不記得奚川什麼時候回來的,可能睡得太沉了。
“你去哪了?怎麼看着你像是沒睡好啊?”周桓關心道:“難道是莊園出了什麼意外。”
“沒……”奚川搖搖頭。
“你聲音怎麼啞了?”謝徽雪放下衣服,疑惑地看着他。
“我……我沒事。”奚川揉了揉喉結,這次終于能說出話了,但是聲音啞的不行。
他是在冷風裡給諸葛亮講了好幾個小時的現代知識,而且諸葛亮問一句他要講好多句,回來的時候就啞了。
奚川想了想,還是不說了,周桓一定會嘲笑他的。
奚川知道自己不太會和人交流,所以很多時候他都當一個合格背景闆,沒想到還有他一直發言的時候。
“多喝點水。”謝徽雪給他倒了杯茶:“昨天晚上确實冷,遊泳池都結冰了。”
“怎麼下雨又結冰的,我記得半夜聽見好像下雨了。”周桓道。
“不是半夜,五點多了,雨沒下起來……”看謝徽雪和周桓看向他,奚川握了握杯子,有些無措。
“所以你五點多還沒回來?”周桓詫異。
謝徽雪也盯着他:“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我………我去看看飯好沒有。”奚川已經關上門走了。
謝徽雪皺了皺眉,不太對勁。
謝徽雪一直觀察着衆人,諸葛亮正在看《三國演義》,楚簡去處理公司的事去了,柳宜明在老家沒回來,錢小鯉和江真真、謝韶清聚在一起讨論下次的副本,周桓在刷碗,奚川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謝徽雪感覺奚川在瞞着他什麼事。
此刻奚川還是在洗手間裡,他腰上已經沒傷口了,但中午依然感覺一陣陣刺痛,奚川摸到了一小塊凸起的粗糙觸感,就像是什麼東西的鱗片。
他看了看,好像是黑色的,又好像是燒焦的那種黑紅色,非常硬,應該就是鱗片。
奚川想起來那個副本,難道是因為他被那條黑龍咬了一口?他被感染了?他檢查了一下,隻有這一塊鱗片,隻是他擔心他的身上還會再長這種鱗片。
“阿川?”謝徽雪敲了敲門:“在裡面嗎?”
“嗯。”奚川打開門。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謝徽雪盡量委婉地說,他總覺得奚川有些不太對勁。
“沒……沒事。”奚川的聲音還有些啞,所以他這一天在外面幾乎沒說話。
“真的沒事。”奚川又道,感覺謝徽雪離他太近了就不由自主後退一步。
本來是他撐着門,謝徽雪有一半身體都是倚着門的,他一退謝徽雪撐着門框穩住了身形,他的腰卻撞上了洗手台。
這一下正好撞在了新長的鱗片上,奚川不經意間皺了皺眉,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是不是撞到傷口了?”
謝徽雪打開門把他拉出來 ,他正要去掀開奚川的衣服去看傷口,奚川卻很快轉身,順便把他拉上去的那點衣角又拉了回去。
“沒事。”奚川好像是感覺說兩個字太少,看了看謝徽雪又認真強調了一遍:“真的。”
謝徽雪:真的……鬼才信。
以前看他傷口時也沒見他這樣護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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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謝徽雪在睡覺時表示想看奚川傷口又被拒絕了。
“你不讓我看,你讓我摸摸總行了吧?”謝徽雪手按上奚川的睡衣,還沒摸到就被躲開了。
其實奚川不是要躲着他,而是他平常沒有感覺到謝徽雪的氣息這麼明顯,今天怎麼感覺哪裡都是謝徽雪的氣息。
在謝徽雪碰出到他腰的時候,他感覺腰間的鱗片熾熱又奇怪。
腰間的鱗片已經長出十幾片,燙得他腰間灼熱。奚川覺得被子、房間都是謝徽雪的氣息,這些像是密不透風的針一樣紮着他,隻讓他腰間更難受。
“我……我今天自己睡了,你睡吧。”奚川說完不等謝徽雪回答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