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徽雪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奚川從屋外走了進來,他端來洗漱的水。
謝徽雪洗漱過後奚川自然地拿起梳子替他梳頭,謝徽雪頓了頓,有些想阻止。随之他想到這樣一切如常就好,就當昨天那點插曲根本不存在好了。
謝徽雪有些走神,他想要加快速度找到殺害江霜的兇手了,這個副本太奇怪了,好像各種舉動都是為了逼他和奚川上床。
可是他和奚川上床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謝徽雪想着就掏出玄靈鏡去看那幾個人的情況,看看玄靈鏡能不能看到些東西。
鏡子裡看不到一點那些人的身影,謝徽雪就把他當作普通的鏡子用了。
他繼續化妝,畢竟那些人白天還是要應付的。
謝徽雪忽然停來動作,他的面容沒有任何變化,甚至眼神都看不出變化,但他的心卻漸漸冷下來。
他身後的人不是奚川。
鏡子裡他身後的‘人’面容僵硬、瞳孔呆滞,分明是皮影人。
謝徽雪不動聲色地繼續化完了妝,‘奚川’也幫他梳好了頭發。
謝徽雪收起了玄靈鏡,他轉頭看向身後的人,沒有玄靈鏡的幫助,他眼前看到的皮影人又恢複了奚川的樣子。
謝徽雪盯了他好一會兒發現還是和奚川有區别的,它的神情和氣質并無法完全和奚川一樣,隻是全須全尾的複制模仿,顯得有些僵硬違和。
看謝徽雪看着他,‘奚川’道:“吃飯吧。”
他給謝徽雪盛了碗粥,謝徽雪接過來卻沒有喝,隻是靜靜地看着他。
“喝吧。”‘奚川’自己也盛了一碗。
謝徽雪才不喝,誰知道飯裡有沒有下毒。
看到謝徽雪不願意吃,‘奚川’看起來有些生氣,謝徽雪笑了笑:“這就生氣了?一點也不像他。”
“徽雪……你在說什麼?”‘奚川’看起來沒聽懂的樣子。
“别裝了。”謝徽雪取下手腕上的青菁纏上對方的脖子,皮影人身子斷為兩半。
謝徽雪沒管他會不會複活,他推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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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川正在煮粥,這水是他專門去外面打的泉水,他怕謝徽雪再吃出問題。
他感覺有什麼人靠近自己,奚川立刻蓋好粥轉身,來人是謝徽雪。
謝徽雪竟然穿了一件豔紅色的旗袍,旗袍開叉很高,每走一步幾乎能看到大腿根。他腳上穿的也是一雙紅色的高跟鞋,不過似乎是嫌棄鞋子走起來不太舒服,謝徽雪把鞋子踢了,赤腳向他走來。
黑長的頭發披散在腰間,随着他每一步走動發尾而輕輕晃動。
“阿川,我這樣穿好看嗎?”
謝徽雪朝奚川笑了笑,奚川沉默地盯着他,沒有說話。
謝徽雪把手放在奚川臉上,奚川卻側身躲開了:“你不是他。”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啊?”
奚川沒有理他,繼續看自己的粥,那人卻要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腰,被推開了也不生氣:“我是不是他有什麼關系,你難道不想擁有他嗎?謝徽雪不給你的我可以給你,反正我們都一樣……”
奚川撞開繼續靠近自己的人:“你們不一樣,你不是他。”
看粥已經煮好,奚川盛到碗裡,見人還要過來摸了把案闆上的菜刀就扔了過去。
皮影人立刻逃走,奚川也沒有再追,他端着粥去找謝徽雪。
謝徽雪正在附近的亭子裡喂魚,偌大的宅子裡突然成了空宅。他倒是很想出去,但想着奚川會回來找自己便沒有走遠。
奚川看謝徽雪懶散地倚靠在亭柱上,長腿随意地搭在欄杆上悠悠搖晃,他的眼睛微眯,有些惬意地看着錦鯉慢慢地撒着魚食。
果然這才是謝徽雪,他像一縷抓不住的清風一樣,随意、自在,仿佛隻是路過,未曾屬于這個世間;他明明很好地融入了這個世界了,但好像随時都可以完全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