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川倒了杯茶手動降了些溫遞到謝徽雪面前,他的動作和以前一樣,溫度也是剛剛好。
謝徽雪喝完了水又躺回了床上,奚川把杯子放回原處便轉身要走。
“你去哪兒?”謝徽雪下意識道。
問完謝徽雪才意識到說錯了話,奚川自從那日便不和他睡一起了,隻是他下意識忘了,他竟然已經習慣了奚川睡他身邊嗎?
“要我守在這裡嗎?”奚川以為他害怕。
“我們去玉和殿看看。”謝徽雪想起剛剛做了一個夢,“我夢見玉和殿的地宮裡有一個人。”
“現在?”奚川有些想讓謝徽雪睡覺,他現在身體非常需要休息。
但謝徽雪顯然挺有興緻的,已經起身披起了外衣。
奚川忙拿着傘跟上了他。
玉和殿坍塌了一半,裡面的東西才挪走,還沒開始維修,現在殿内隻餘四壁。
謝徽雪按照夢裡去尋找機關,地下果然有一個宮殿。
洞口已經冒出了霜白的寒氣,奚川攔住謝徽雪先他走了進去。
樓梯上都已經結了厚厚的冰,非常滑,謝徽雪扶住牆面又被冰的立刻放了手,奚川握住了他的衣袖。
他這時候才發現差别,以往奚川都是握他的手,現在已經有意避開了,看來他對自己和以前也不是完全一樣了。
“慢點。”
奚川的聲音讓謝徽雪漸漸回神,然後他發現自己被奚川握住的手腕傳來源源不斷的熱意,他身體的寒意被驅走了。
“果然有一個冰棺。”
地宮裡的牆壁都是由幾米厚的冰組成的,四周堆積的也都是冰塊,在冰最盛處有一個厚厚的冰棺。
隔着冰層謝徽雪隻能隐隐約約看見裡面有一個人,他湊近棺材也看不清那人的長相,謝徽雪推了推厚厚的冰棺,紋絲不動。
“能打開嗎?”謝徽雪看向奚川。
奚川把謝徽雪拉起來,推開了棺材。
裡面是一個黑發紅衣的男子,面容如玉,眉眼昳麗,他突然睜開了眼睛,雙眸像孩童一般純真無邪。
“夫君。”他笑着叫謝徽雪。
謝徽雪确定他是在叫自己:“你是誰?”
對方的眼睛染上落寞和委屈,幾乎下一刻都要流淚了:“陛下,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顧行川啊,你的妻子。”
顧行川?
難道他才是真正的國後?
看謝徽雪真的不認識自己了,顧行川眼中已經一滴滴流下了眼淚,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謝徽雪:“……你别哭,先上去吧。”
顧行川立刻站了起來,謝徽雪看他要抱自己忙退了一步,退到了奚川身後。
“他是誰?你不會在外面有人了吧?不是說隻娶我一人嗎?”
“………”
謝徽雪心很累。
誰知顧行川看着嬌弱卻非常有力量,非拉着謝徽雪不讓奚川碰他,還一言不合就哭,不過奚川一點不吃那一套,顧行川氣的不得了。
上去後顧行川看着坍塌的宮殿愣了一會兒:“那我住哪兒?”
謝徽雪給他安排了房間,顧行川不願意,抱着謝徽雪的胳膊撒嬌:“陛下,我很想你,能不能和你睡一起啊。”
回應他的是謝徽雪關上的門。
顧行川沒想到他那麼冷淡,看着關閉門眼中又要流淚了。
顧行川縮在屋外自己一個人哭。
他哭了一個多時辰,誰曾想謝徽雪真的沒一點心軟,沒有開門,更沒有問他一句。
顧行川停止了哭泣,他擡起頭,眼睛裡哪裡還有純真無邪,那是和血月一樣的血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