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川上前把水喂給了謝徽雪。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奚川道。
謝徽雪搖搖頭:“和你沒有關系。”
本來奚川也沒有什麼非要保護他的義務,所有的一切隻怪他能力不夠。
謝徽雪看了一圈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鏡子。”
奚川把鏡子拿到他面前,謝徽雪看向鏡子中的自己,他的面容已經恢複完好,隻是眼尾依舊沒有痣。
“你叫我徽雪?”謝徽雪看着奚川:“明明他更像不是嗎?”
“不,你是。”奚川突然握住謝徽雪的手腕道。
急促之下奚川的動作并不算輕,謝徽雪手上傳來了痛覺。
還沒待謝徽雪反應奚川已經立即松了手:“對不起……”
“你還真在這裡。”一道和謝徽雪一樣的聲音傳來。
“奚川,你太讓我失望了。”‘謝徽雪’搖頭歎息,“他是假,我是真,怎麼你偏偏親近一個冒牌貨呢?”
随着他的聲音奚川的眼睛越來越呆滞,謝徽雪明白他是在控制奚川。
“不是的。”奚川搖了搖頭,他的眼睛又恢複了清明:“他是謝徽雪。”
“怎麼可能……”‘謝徽雪’的眼中出現了詫異,他似乎是沒想到奚川能夠擺脫他的控制。
“可是那又如何,你保護不了他,今日我就要讓你親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奚川的刀已經橫在了他面前。
“怎麼,你要傷我?”‘謝徽雪’毫不在意地握上刀柄,鮮紅的血瞬間湧流出來。
謝徽雪手心處多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傷口,不過他的傷口上沒有血,隻有濃濃的黑氣。
奚川臉上震痛的表情令‘謝徽雪’心情頗好,語調都更愉悅了些:“我早就說過了,我就是謝徽雪啊,你怎麼不信我呢?”
奚川立刻跑到謝徽雪身後治愈他手心的傷處,謝徽雪手心的傷口也很快愈合。
也就是在這時謝徽雪才發現奚川的法力很薄弱,這也正是和記憶裡奚川不一樣的地方。
謝徽雪摸向奚川的眉心,沒有痕迹。
他之前封存過奚川的記憶,奚川的眉心也應該留有痕迹才對,奚川和記憶裡存在偏差,但謝徽雪的感覺卻告訴自己這就是奚川。
“你們兩個還真是情深義重。”‘謝徽雪’語言嘲諷。
‘謝徽雪’手持長劍朝謝徽雪攻起,奚川抱起謝徽雪躲避,他本來有機會反擊,但動作做了一半想起會傷到謝徽雪又停在了半空中,‘謝徽雪’的劍也劃傷他的手臂,深可見骨。
‘謝徽雪’收回了劍勢:“你這樣護着他,他也不喜歡你,何必呢?你現在跟我回去,我還可以原諒你。”
奚川沒有回應他的話,也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隻是繼續護着謝徽雪。
奚川的反應讓他面色更冷,攻擊的招式更加淩厲。
謝徽雪知道奚川不對‘謝徽雪’攻擊是因為怕那些傷害會加到他身上,這樣下去奚川隻會越傷越重,他們都會死在這裡。
如果他死了,他和‘謝徽雪’之間的聯系也會斬斷,奚川也不會再有所顧忌地受傷。
對于死亡這件事謝徽雪一直沒有多在乎,他死了太多次,世界上所有的死法他幾乎已經死了個遍。
反正他又死不了,又何必再讓奚川為他而死呢?
謝徽雪的動作沒有猶疑,奚川他們也在戰鬥之中,但令謝徽雪沒想到的是他的動作還是被阻止了,更令謝徽雪沒有想到的是握住他手的是‘謝徽雪。’
他的手握住那把刀,同時謝徽雪手上同樣的位置也有傷口裂開。
“想死?可我偏偏就要你死不了?”
‘謝徽雪’握住謝徽雪的手調轉刀尖,紮進了自己的心口,縷縷銀色的血液順着相握的雙手流在謝徽雪的手上,融進了他的血肉。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謝徽雪能感覺到這就是屬于他的血液,随着血液流入自己的身體還有另一個自己的記憶……這個人也是他?可他不明白既然這是另一個自己,那他又為什麼這麼做?
‘謝徽雪’身上開始出現裂痕,裂痕裡也湧現了層層黑氣。
隻是謝徽雪還沒有看清楚,對方就化作流光消失了。
奚川眉頭緊鎖,像是還在怔愣中沒有回神。
他突然上前緊緊抱住謝徽雪,謝徽雪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吻住了,同時奚川還握住了謝徽雪裂開的手。
奚川吻的很輕,他隻是把唇貼上謝徽雪,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很快奚川就放開了謝徽雪,謝徽雪發現奚川整個人都快變成透明的了,身上萦繞的法力都湧入自己的身體。
“停下來……”謝徽雪聲音嘶啞。
“我會很快找到你的。”奚川道。
随後他徹底透明消失,地上隻有一支斷裂的藍色……龍角。
謝徽雪撿起龍角摸了摸,上面還有奚川的氣息,難道說這個奚川隻是他本體的龍角化形,并不是完整的奚川。
謝徽雪被傳入了很多法力,他現在身體已經好多了,但龍角上面已經沒有了法力,原本的冰藍色也變得十分暗淡。
謝徽雪想不明白,為什麼無論在哪裡,無論是不是完整的奚川,都會拿命去救他呢?難道他真有那麼重要?
與此同時謝徽雪腦海裡又湧現一段段陌生的記憶,他不知道這些記憶是屬于他,還是屬于另一個‘謝徽雪’,他甚至無法判别這些記憶的真假。
腦海裡隻有萬蟻噬骨般的疼痛,疼的謝徽雪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