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是有參差的,這是必然的,無論是家境,智慧,健康,總有人天生遙遙領先,沒得比。
她覺得時景可能就是這樣的人,雖然是新人,但情緒穩定,遇事冷靜,觀察力還十分敏銳,總能找到重要線索。
也許還有她标簽給的一點點“運氣”?
那還是不換标簽了吧,免得變成毒奶。
這一天,時景工作的時間更長了,連晚飯過後又多工作了兩個多小時。
老闆夫妻也挺大方,正常工資外還額外給了一份加班費。
時景湊到一百,再次往群裡發了個紅包,秒沒。
收起手機,他回到宿舍樓,再次去宿管室轉了一圈,這次裡面的規則沒有變化。
但是回到宿舍裡,屋裡的氣氛卻有了一些不同。
麻子的臉色越發陰沉,也不說話,雙腿岔開,就坐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看着宿舍的舍友們。
其他人都受不了了,紛紛罵他:“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不就丢了點吃的,怎麼就過不去了呢?”
麻子冷冰冰道:“還開了我的鎖,相當于偷了我的東西,還沒找到人,怎麼能就這麼過去?!”
正好時景進門,麻子那雙毫無生氣的眼珠子,死死的落在了他身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麻子的嘴角裂開到耳根,用滿是恨意的目光盯着時景,瞳孔不再旋轉,而是像蛇一般豎起,充滿了血腥殺意。
“什麼是不是我?”時景不為所動,當做沒看見,還輕松的反問了一句。
見他态度如此,麻子忍不住皺起了眉,反倒沒有再繼續異變,冷聲說道:“你昨天剛說要扔了我的東西,晚上我的東西就沒了!肯定跟你有關系!”
時景卻不肯承認,“你不是都聽我的話藏起來了嗎,我還拿你東西幹什麼,不是多此一舉?再說奶茶都是我給你買的,我打工都喝吐了,要想貪你的,當初還送給你幹什麼?”
“這……”
好像道理也說的通,麻子噎住了。
但他沒有放棄,隻是用仇恨的目光一個挨一個的掃視着屋裡的每一個人。
“别讓我發現是誰偷了我的東西,不然……”
他冷哼一聲,眼神裡都是怨毒。
時景微微皺眉,麻子的反應好像有點過大了,被舍友偷了東西的确是會憤怒,厭惡。
可也不至于上升到仇恨和怨毒這個層次吧?
好像是有什麼故事。
時景目光閃爍,這一次麻子的變化,與昨夜時景的行為脫不了關系,明面上是因為他偷扔了麻子的食物,但未必不是劇情進展的一環。
是因為原來的偷窺者已經“表演”結束,需要新的刺激登場了嗎?
還要再看看麻子後續的表現,他才能确定這一點。
當天晚上的“夢遊時間”,時景算是見識到了麻子的瘋狂。
他把自己切成了兩段。
是的,直接把自己腰斬了,從中間一分為二。
下半身兩條腿站在自己的衣櫃前,像個忠誠的護衛一樣把陽台擋的嚴嚴實實。
上半身則用兩隻手爬着,蜘蛛一樣在宿舍裡到處亂竄,把每個人的桌子翻的一團亂不說,還跑到床上看着别人睡覺。
時景知道自己是在副本裡,還能夠忍耐。
另外幾個,可就真不慣着他了。
李浩然把筆記本砸在了麻子頭上,直接把電腦砸出了個洞,漏出的電讓麻子的臉一片黑糊。
潘良被踩到逆鱗,隻有他偷看别人的時候,哪裡有别人偷看他的時候?
直接變身怪物,和麻子撕打在一起。
隻有胖子,可能是潔癖犯了,跟在後面打掃衛生,把被弄亂的東西一點點擺好。
時景靜靜的閉着眼,觀察着這些人的一舉一動。
别以為說起來好像是很滑稽搞笑的事,但若真有個正常人看到宿舍裡正在發生的事,會立刻駭的精神失常。
這些扭曲的,不成人形的怪物們,肢體層疊交錯,散發着無法言喻的精神污染。
每一次叫喊都是深淵中的回響,不是人類雙耳能夠解析的音波,隻聽一聲就能讓普通人精神解離,陷入崩潰。
也就是在屋裡的是時景,但凡換個人,早就被同化成“它們”了。
原本其他人都和往常一樣。
是麻子,引起了這一切的變化。
他的首先異化,帶動了其他人的變形,使得屋裡群魔亂舞,危險異常。
無形的風環繞着時景,隔離着污染,但他還是緊緊皺着眉。
這些污染無法傷害到他,但就跟人被堵在一個充滿惡臭的廁所裡一樣,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總之不是很舒服。
他正想着要不要把窗戶打開,散散污染的時候。
忽然聽到耳邊有人輕聲問:
“是不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