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類焘急忙用爪子扒住地面,磨起一陣陣的火星,發出一陣聽着都牙疼的尖銳刺響,這才堪堪停下自己的身體。
愕而那本就被類焘趕到尾巴根的攀雲巅修士也不能幸免,直接被類焘那龐大的身軀狠狠撞了出去,直接砸到了石牆上。
從牆上滑下來時,那修士滿臉都是血,嘴都被牙磕破了。
鄭南槐站在類焘頭頂,看着衆人驚慌不已地躲在遠處,頗有些無奈。
但他沒說什麼,隻靜靜站在祁謝安身側。
“各位,玩得還高興嗎?”
祁謝安自然還是那副樣子,即便是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後又問了這種惡劣不堪的問題,神色依舊提不起什麼興緻,不過好歹語氣裡多了幾分雀躍。
“若是盡興了,我們還是來做正事吧,可有誰還意猶未盡麼?”
下頭一片寂靜,祁謝安點點頭,略一擡手,衆人隻覺眼前金光一閃,再定睛看向眼前時,自己又站到了一個幽暗冰涼的空地之中。
黑暗中衆人下意識便開了神識,神識之内,隻看到一片空蕩蕩,隻有很遠的地方似乎放了些什麼,在神識範圍界限之處形成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就在下一刻,塔内石牆上挂着的火盞被點燃,然而又在下一瞬熄滅,衆人不免又陷入一陣恐慌,直到他們周圍燃起一張又一張照明符,這群人才沒在黑暗中自相殘殺。
一個臉色充滿肉疼的貌美女修扯着張符紙,沒好氣地道:
“你們能不能别這麼沒出息!不過是沒有光亮而已,至于如此嗎?!”
她面前一個修士幾乎都要把佩劍朝着她面門劈下,大概也是因此這臨仙郡的道友才會狠心一下子抛出如此多的照明符——臨仙郡的符修大多不善體術,打起架來很容易吃虧。
那修士讪讪收起劍,跟着衆人一起觀察四周。
照明符飄在半空,将這一層鎮邪塔都隐約照亮,就在他們向之前那一團黑影看去,祁謝安卻擋開燃燒着的照明符,慢慢走到他們眼前。
“這裡的火盞太久沒用了。”
話音剛落,四周的火盞霎時被燃起,衆人面前的朦胧隐約一下子變為清晰明亮。
這裡和他們去過的鎮邪塔樓層内景一樣,隻不過要冷清許多,竟根本探查不到任何其他活物的氣息。
“這裡是……第八層。”肅霜跟在祁謝安身後,為那些修士解釋了一句。
聽者皆是臉色一白,這第八層,似乎已被祁謝安肅清得這剩下他自己。
祁謝安并不在意這些人的想法。
“八層之内,我想去哪裡都随心所欲無所阻攔,但我從未登塔,所以第九層開始之後會遇到什麼情況,并不好說,你們最好還是先在我這裡想好對策,再行登塔。”
祁謝安說完便又走了回去,此時衆人才看清那黑影的真面目。
是一堆很普通的家用器具,若不是它們出現的地方太過詭異,它們其實還算得上是淡雅漂亮。
祁謝安躺到一張軟榻上,閉上眼不再搭理他們。
修士們面面相觑,最後将視線都投向肅霜。
她是禦凰軍統領,對塔内情況要比他們知道得多,到底該如何行事,衆人心中沒底,就将如何抉擇的重擔丢到了肅霜身上。
托了祁謝安的本事,他們眼下才能直接跳過數層直接來到第八層,況且祁謝安因着和鄭南槐的血契暫時不會對他們動手。
肅霜見着衆人的視線都丢到自己身上,有些頭疼,心中歎了口氣。
“既然祁謝安前輩願意幫我們登塔,那我們不妨先與他同行,從第九層開始,鎮邪塔封印着的妖邪鬼祟全都不可小觑,我雖有塔内地圖,但一路過來這塔内的布置并非全如地圖那樣,我們還是要好好籌劃一番再開始登塔。”
總歸沒什麼辦法,修士們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他們讨論之後心中的惶恐卻是越發難以平息,鎮邪塔八層以後封入的東西全都是令九州修士盡數聞風喪膽的東西,最上策的就是在不驚動它們的情況下直接順着天井往上走。
但就在第四層,肅霜和鄭南槐就遇到了天井禁制遭人篡改的情況,所以也不能排除他們之後不會遇到這樣的事。
就在此時,祁謝安忽然睜開了雙眼,發出一聲奇怪的咕哝。
鄭南槐看過去,就見他從軟榻上下來,“第四層出現了什麼東西,你和我走一趟。”
甫一聽到祁謝安如此說,鄭南槐先是一怔,然而下一刻就想到也許是江宴他們遇到了困難,立刻就朝着祁謝安點點頭,兩人眨眼就消失在陣法中。
然後便是遇到歐陽城那一幕了。
和歐陽城等人彙合後一堆人又借祁謝安的手到了第八層,可能是人的心理作祟,人數一多,衆人心中那越發難以忍受的恐懼竟被緩解些許,讨論如何登塔的熱情也漸漸高起來。
見歐陽城幾人已沒工夫注意自己,鄭南槐走到祁謝安的軟榻旁,猶豫片刻才開口:
“你剛才說……那人是我師兄?”
祁謝安眼皮都不掀開,“嗯”了一聲。
“可我是他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