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巨響又起,隻見昏暗朦胧的塔内,地上的石塊經由不知名的力量騰升至空中,皆往塔中心的方向飛去,一尊高聳龐大的雕像緩緩成型,不過霎那,他們便看清那雕像刻得是什麼人物,又是何種表情——因為雕像的面龐,正直直對着鄭南槐!
雕像面帶威儀之氣,以淡漠之色俯瞰衆人,竟是酆都東嶽大帝的塑像!
這雕像怎麼會出現在鎮邪塔裡?!
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鄭南槐便動了動身體,朝着東嶽大帝的塑像走了過去。
“等等——!”唐烨想拉住鄭南槐,卻在靠近鄭南槐一步之遙的地方被一道無形的力量彈開,險些摔倒在地。
正着急之時,就見一道劍影直沖鄭南槐而來,卻也被那力量彈開,那劍影恰巧落到東嶽大帝石像上面,但隻在其上蹭出了一道火星,連一絲裂痕都沒有留下。
賀行章身形極快,眨眼間便提劍閃身至鄭南槐身前不過三尺的地方,擡手便要強行攔下鄭南槐前進的步伐,不等鄭南槐有所反應,他揮出的靈劍便受到阻滞,轉為反噬之力傳回他掌心。
饒是賀行章,都被那無形之力弄得險些受傷。
還欲動手再試,鄭南槐卻忽然消失在了原地,再一看,他不知怎麼的已經懸浮在了東嶽大帝的正前方。
從鄭南槐眼中滾落的血淚從高空飛落在地上,激起一朵小小的塵花。
“這到底怎麼回事!”
“怎麼會是東嶽大帝!?”
此時此刻,其餘散落在塔内的幸存修士們終于聞聲而來,與江宴他們彙合,全都仰頭看着面前這場景,心中疑雲自然頓生。
然後他們就看見鄭南槐的破幽化為光點消失,空出來的右手緩緩擡起,掌心對着東嶽大帝的眉間,不知是何用意。
有人抓住歐陽城問:“你們這尊師在搞什麼東西!?”
歐陽城也一頭霧水,卻直覺事情不對。
下一瞬,他們便聽到東嶽大帝雕像寸寸崩裂的聲音,忙擡頭看去,隻見東嶽大帝的眉心往外裂開,整座鎮邪塔都地動山搖,所有人頓時又東倒西歪站不住腳。
江宴死死抓住賀行章的手臂,在賀行章耳邊叮囑了幾句。
衆人還來不及厘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又見賀行章帶着江宴借着雕像形體逐漸躍至空中,最後停在了東嶽大帝的肩上。
“煙降仙君,這是我第一次求你。”
江宴喃喃自語,随後便由賀行章帶着踏空沖向鄭南槐!
也是在這一瞬間,磅礴肅然的神力瞬間落下,底下的修士皆被壓得無法直立,隻能勉力繼續仰頭看着上空。
隻見江宴竟破開了那道虛無之力靠近了鄭南槐,也是在此刻才有人認出他手中的器物——
“驅神錐!竟然是驅神錐!”
然而也正是此刻,在鄭南槐身側的虛空中忽然閃現出了一道橙黃身影,竟也輕而易舉穿過屏障,眨眼間握住江宴手腕,将驅神錐狠狠刺入了鄭南槐的心口!
天地巨震,遠在荒漠之外的酒肆裡擺放着的一壇美酒被突如其來的地龍翻身震落在地,引來一聲惋惜。
鄭南槐的面上露出了痛苦之色,那人立刻一掌擊退江宴兩人,奪走了驅神錐,随即看向一旁的石雕,隻見東嶽大帝的頭顱徹底破碎,一顆泛着微光的珠子懸在空中,那橙黃身影立刻便想去拿,那珠子卻搶先朝他這邊飛來。
還不等他喜形于色,那珠子便擦着他而過,落在了鄭南槐手中。
“江藍!你找死!”
賀行章一劍刺去,江藍堪堪避過,随之嘲諷道:“誰找死還不一定呢!”
但他接着便聽到一道破空之聲從他左後方傳來,急忙閃身避過,下一刻左邊脖頸便被擦破了一道口子,破幽一擊未得,借由鄭南槐手腕一動急追而來。
鄭南槐提劍連連攻擊江藍,交手間江藍原本微皺的眉頭卻逐漸舒展,像是想明白了什麼。
雖然被鄭南槐綿密狠辣的劍招逼得好似處于下風,但江藍始終隻收起驅神錐輕松閃避,足可見此人實力已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他閃過鄭南槐直沖面門的一劍,看向江宴,頗有些佩服地說道:
“你倒是膽子夠大,敢在他身上用驅神錐。”
江宴面色緊繃,并沒有搭理他。
江藍自然也不需要回應,他頗有些惋惜地出聲:“既然這樣,那我隻能大義滅親了。”
他說到話尾,便擡手在自己胸前掐了一個手印。
也是在下一刻,江宴便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頓時軟了下去,賀行章來不及反應,隻得抱着人落到落到地上。
“你幹了什麼?!”鄭南槐怒喝。
江藍饒有興緻地盯着他的表情,語氣愈發滿意。
“之前逗他玩的那一段,我在他身上下了第一層的移花訣,現在隻不過是催動了移花訣,讓他的五髒六腑皆相撞粉碎罷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