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人怎麼做到的?哪有人剛死就變作厲鬼的?”
“這還真是鬼知道了,反正眼下估計五湖四海都是領了追殺令來誅滅他的,除非他是鬼仙,不然早晚也得灰飛煙滅。”
燕北堂頗有些難受,他摸了摸被他安放在一旁的鄭南槐,心頭生出些悲怆之感。
他失神之際,又見到一抹身影閃入山洞之中,定睛一看,是個唐劍門的弟子。
銅山苑的修士一時噤了聲,瞟了唐劍門弟子幾次才試探着問:
“這位師兄,您也是領了追殺令的?”
若是眼下鄭南槐能睜開眼睛,或許他會認出那穿着湖藍套服的弟子是誰——正是他在重蝶谷裡見過的馬疏仁。
馬疏仁看向對面兩人,點了點頭。
山洞裡一時又陷入沉默。
“二位師兄是怎麼來到這兒的?可是有什麼線索?”馬疏仁問道,随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我都沒什麼頭緒,純粹在到處亂撞。”
那高一點的銅山苑修士立刻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們長老有個能循着人精血指出此人方向的法寶,要不是這個寶物,我們也和師兄一樣無頭蒼蠅似的……哎呦你幹嘛!?”
另一個人冷不丁戳了戳他的腰。
馬疏仁抖了抖眼睫,露出個腼腆的笑,“真羨慕二位師兄,這次來宗門大會,我們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除了本名劍和一些基礎法寶什麼都沒帶。對了,貴派長老的寶物叫什麼名字?我回去問問我師尊。”
“你怎麼老掐我?”那高個修士瞪了同伴一眼,伸手便從胸前掏出一個小巧的東西,燕北堂隻大概看出應該是個玉制的司南,“就是這個玉君盤。”
馬疏仁朝着他們走了兩步,非常驚奇地看着他們手裡的東西,“這玉君盤的确是玉質溫潤,通體散發出淡淡靈氣,一看便是不可多得的寶物,貴派真是實力深厚!”
“哈哈是吧,我再驅動它給你開開眼界?”
“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把一旁勸阻的同伴推開,高個師兄将玉君盤放在掌心,拿出一個小瓷瓶在玉勺中滴了一滴精血,運轉靈力打入其中,那司南立刻便滴溜溜轉起來,待緩緩停下後便逸出一縷瑩白光束,眨眼指向了燕北堂他們的藏身之處!
燕北堂萬萬沒料到這一情況,登時呼吸一亂,那兩名銅山苑修士立刻鎖定了他的位置,不由分說便取出法器朝他攻了過來。
他的身體情況遠比當初重遇南槐時還要差上許多,根本無法在修士的攻擊下躲開,正驚駭之際,這兩人卻被兩道劍影炸穿頭顱,鮮血肉屑淋了他一身。
燕北堂心跳幾乎停拍,呆呆地看向仍擡着靈劍的馬疏仁。
馬疏仁的神色與先前的腼腆羞澀簡直天差地别,眼下他垂着眼睑,一雙烏黑的眼睛看得燕北堂脊背泛冷,整個人好似成了煉獄裡趟出來的冷面修羅。
“我欠他一命,如今兩清。”馬疏仁冷聲道。
燕北堂松了口氣,抹了把臉上的污穢。
“事到如今,你還有心思關照姿容,也是有意思。”
燕北堂一愣。
馬疏仁擡手以移山運靈術從死屍身上取走了那個玉君盤,連着兩個乾坤袋也掏走,“這兩人命燈驟滅,銅山苑的人很快會趕來。”
他話音剛落,便以鬼魅之形穿梭在密林間,眨眼沒了蹤影。
燕北堂忙将鄭南槐背好,跑出一段距離後才有精力撤走自己維持容貌的術法,變作一個耄耋老人,又從阮玲玉給的符咒中找到了隐蔽靈力氣息的符紙貼到了鄭南槐身上。
方才還是那唐劍門的弟子提醒了他,如今他趕路憑借的是阮玲玉的符咒,那再維持以往的容貌體魄意義不大,撤去這個法術反倒還能令他體内運轉的靈力降到幾乎停滞的狀态,更有助于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