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南槐,你可以向心水的長老遞上你的命牌,若恰好長老也看中了你,你就是那位長老的弟子了。”
指引的師姐将剛剛刻入他鮮血靈力的命牌遞到他手中,面上帶着和煦的笑意:“恭喜你,成為我們平霁門的内門弟子了。”
“多謝師姐!”鄭南槐難掩心中的興奮,嘴角幾乎咧到天邊去。
往一旁等候的隊列走去,外門時期的點頭之交見他走到身邊,瞥見鄭南槐手裡捏着的命牌,露出驚喜的神色:“啊呀你也拿到了命牌!你可有想拜其為師的長老?”
自然是有的,鄭南槐在心裡小聲地說,不過聽聞擢衡長老已很久不收親傳弟子了,他也摸不準自己能不能得償所願,所以隻是點了點頭。
“我也是,希望離牧長老能大發慈悲地接過我這來之不易的命牌……”
通過選拔的弟子們皆在忐忑地等待着殿内傳召,鄭南槐也不能免俗,不過在他終于想出該向哪位神祗禱告時負責傳召的師兄已喊到了他所在的那一列。
平霁門的大殿内陳設古樸素雅,座上那兩列長老身着淡紫色的長老服,鄭南槐心中暗悔沒早點擠上位置搞得現在被排在最後一個,但第一眼又注意到坐在最右邊的擢衡長老,下意識激動緊張起來。
擢衡長老依舊風姿綽絕,和之前在霖福鎮天降神兵救他于生死一線時一模一樣,隻不過今日未穿着那身血一樣刺眼的紅衣還讓鄭南槐有些不大敢認。
他旁邊的另一位長老像是認出了鄭南槐,朝底下眨眨眼,鄭南槐也揚起笑回應,那長老還戳了戳擢衡長老的手臂,見擢衡擡眼看來,鄭南槐不禁挺直了身子露出個恭敬腼腆的笑,希望能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
霖福鎮和擢衡長老第一次見面時太狼狽了,他那時被鬼吓得四仰八叉狼狽得要命,肯定讓長老覺得這個弟子不大上得了台面,鄭南槐每次想起這件事都捶胸頓足,恨不得時光倒流到讓他們這批外門弟子跟着學習基礎術法的時候,他肯定要認認真真地學。
但擢衡長老隻是淺笑一下朝他點頭示意,随即又把視線移到一邊的虛無中去了。
鄭南槐不免感到一絲失落,心中給擢衡長老遞命牌的想法也随之弱了幾分……不過就算沒能被自己想追随的長老看上,落空的弟子還是會被随即分配到其他長老座下的,總之還是内門弟子,想到這裡鄭南槐便自我纾解了。
眼見着排在他前面的幾人沒有人向最邊上的擢衡長老遞去命牌,鄭南槐大大松了口氣,他剛才仔細偷聽過前面幾批弟子的交談,沒有提到擢衡長老收了弟子,那他的機會就大了一點!
不出片刻,殿内隻剩下鄭南槐一個還未選擇師尊的弟子了。
掌門擡起眼,認出鄭南槐的臉後便是驚喜地一笑:“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鄭南槐自然聽得出所謂的‘又見面’指的是自從霖福鎮一事後掌門探訪他直到今日的第二次見面,忙躬身道:“弟子拜見掌門。”
徐若涯笑着讓他不必多禮,又好整以暇地看了眼周圍的長老:“不知道你想拜入哪位長老門下?”
終于來了!鄭南槐握拳強自鎮定心神,盡量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氣,徑直走到了擢衡長老面前,遞上了刻着自己名字的命牌。
屋内靜了一瞬,鄭南槐把頭埋在胳膊裡沒敢擡眼去看到底什麼情況,心裡大喊着别再抖了地支棱着兩隻手,默默禱告天道一定要讓他如願以償。
手上忽地一輕,鄭南槐立刻擡頭看向身前的人,果然見到擢衡長老将他的命牌握在手中,忙彎下腰去:“弟子拜見師尊!”
他似乎聽見掌門輕輕的歎氣,腕上一熱,他便被扶了起來,擢衡長老将泛着淡淡靈光的命牌重新放入他手中,語氣平靜:“從明日起,你便搬到被君山。”
……
不知過了多久,燕北堂發覺鄭南槐掐住他胳膊的手指緩緩松開,懷裡的溫度也飛快滑走,鄭南槐松開了他,他的表情隐在散落的發絲間,燕北堂沒能及時看清。
他緊緊看着鄭南槐擡手将頭發撩至一邊,等待着記憶恢複後鄭南槐的第一句話。
煎熬得仿佛過了千年萬年,鄭南槐才低低地開口:“你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燕北堂猛然眨了眨眼,悶聲應了一句,随後起身離開房間,臨走時還輕輕合上了門。
等到燕北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鄭南槐吐出一口氣,心緒雜亂得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