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南槐低聲解釋,末了還看向燕北堂,“還好動作夠快,否則妄生咒一旦攻入你心脈……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見他如此,燕北堂的心尖仿佛被針尖刺破一般抽痛,當初朱雀秘境若非阮玲玉指明前路,燕北堂也是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做才好,他伸手抱住鄭南槐低聲安撫:
“别再想這件事了……”
他松開手臂,握住鄭南槐的手指捧在手中,認真又虔誠地看着鄭南槐的雙眼:“還好你救了我,謝謝你。”
“你我之間還說什麼謝謝,”鄭南槐手指微曲,也握住了他的手,“一切沒事就好。”
稍緩了一陣,燕北堂才重新看向杜逢,“之前穆旗說她想親自審這個人,不過乘仙宗最近事情太多,那裡人多眼雜,我們還是過幾日再過去好了?”
“好,”鄭南槐點點頭,“是大長老的事和這人有關?”
燕北堂點了下頭,“沒錯。”
他掃了眼地上的杜逢,擡手将一道隔絕探查的結界罩了下去,随後才繼續給鄭南槐解釋:
“穆旗和我為大長老段舒甯進行了凝魂,才知道乘仙宗宗門内被打開兩次度朔鬼門是因為——
乘仙宗有一枚騰龍印。”
“什麼?”鄭南槐登時精神一振,“真的麼?”
“我想段舒甯沒有必要騙穆旗和我了,是上一任宗主、穆允天的師尊那時得到的,但是我覺得奇怪,段舒甯說要不是上任宗主的關門弟子意欲偷竊,他們根本不知道那就是騰龍印。
獨個的騰龍印具有凝聚一定範圍内鬼氣的作用,如果是這樣他們不可能沒發現騰龍印的存在,之後他們也提到因為這個效果導緻宗門内常有弟子走火入魔,實在古怪,但凝魂時間有限,況且穆旗也在場,這件事我沒能出口仔細詢問。”
燕北堂皺着眉分析道,“難不成乘仙宗的那枚騰龍印最開始和你在鎮邪塔得到的那一枚一樣是斷裂的?上任宗主的關門弟子則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将它修複好了?”
“若真是這樣,那這個關門弟子就值得好好調查一下了。”鄭南槐沉吟道。
如果真能找到除了瓊水丹鯉血之外的辦法可以修複斷裂的騰龍印,他們眼下就在幽州,想來或許嘗試一二。
“但那人被押入禁牢後沒幾年就死了,屍身也被徹底銷毀……我想即便是居所,也早被乘仙宗清理得幹幹淨淨了。”燕北堂歎了口氣。
“徹底銷毀?”鄭南槐蹙眉,才剛剛抓住的希望轉瞬又消失,不免讓他心頭閃過一絲煩躁。
見他臉色有些不好看,燕北堂安撫道:“不過他死得也很蹊跷,身上沒有半點傷口暴斃在乘仙宗的禁牢中,此事乘仙宗幾經調查也沒有結果,說是迫不得已之下将屍身徹底銷毀,但我想說不定還另有轉機呢?”
“但願如此吧……既然乘仙宗那枚騰龍印一直收藏至今,那也就證明當年那人才一行動就被宗門抓住了是嗎?”
鄭南槐先是有些恹恹地點頭,随後又想起什麼似地問道。
得到燕北堂的肯定答複後,他再度面露狐疑:“那也就是說他一直關在禁牢裡……牽扯到騰龍印,乘仙宗必定十分謹慎,他要如何死得這般蹊跷?而且乘仙宗第一次出現度朔鬼門時上任宗主早已隕落,豈不是說那麼多年之後,乘仙宗有騰龍印的消息突然又洩露了出去?”
聽着他說話,燕北堂眼睛微亮,“你想得不錯,可惜這個問題段舒甯也沒有答案,第一次打開度朔鬼門的幕後黑手究竟是誰至今無人知曉,而這第二次,你已知道是誰下的手。”
鄭南槐不免嘀咕了兩聲,“什麼都不知道?乘仙宗好說歹說也是名滿一方的大宗門,怎麼這樣了還一無所知?”
“這點我就不清楚了,”燕北堂捏了捏鄭南槐的臉頰,“可能近些年乘仙宗實在變數過多,他們已分身乏術了吧?或者在那個關門弟子屍身盡毀後,他們以為此事就此了結,所以沒再有所防備吧?”
鄭南槐識趣地沒再提及乘仙宗宗門内外事務的處理,“那這枚騰龍印,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燕北堂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乘仙宗要想的事,隻是我想有關這枚騰龍印的事情需要去查清,我們最後還是得回一趟乘仙宗。”
“好吧,但恐怕又要等上一陣子了,我們不然就在這裡住下?”
說罷,鄭南槐又指了指燕府上空的結界,“外面的人察覺不到我們在這府裡行動,這兒離乘仙宗也不算太遠,如果真有什麼需要來回走動的話也挺方便,你覺得呢?”
他們不久前才來過燕府,門前台階上他們曾坐過的那一小塊空地如今也被嫩草占據,其實不像是個能歇腳的地方。
但燕北堂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