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央鎮中。
骊州境内多遊牧之人,故而街邊攤位上也多了很多皮毛一類的商品,空氣中彌漫着暖融融的香氣,鄭南槐三人為不引人注目,也進行了一番打扮。
這木央鎮是最近的一個大些的城鎮了,還是李小圓發現的,三人在進城時還看見了插着駱金堂旗幟的商隊出城,也确定沒有白走一趟。
駱金門設在各地的商行駱金堂名聲不小,燕北堂略一打聽就知道了地址,尋過去時就見一座頗具骊州風情的兩層樓閣,門上匾額用金粉寫就‘駱金堂’三個風格獨特的大字。
“三位道友,我駱金堂内售有各類靈材法器、丹藥符箓,進來看看啊!”
才一走近,那站在門口攬客的中年男子就殷勤地迎上前來,他們本就是來找駱金門設立的商行試着能不能以這個渠道聯絡上合都靈信,幾人便順水推舟地走了進去。
那漢子熱情地領着三人介紹了商行中不少商品,鄭南槐掃視店中,隻見到像這漢子一樣的夥計,看來商行主人是在樓上了。
他看向燕北堂,後者沖他點了點頭,鄭南槐便略冷了聲問道:
“我看這兒的東西品相一般,你怎的不帶我們上二樓去?莫不是覺得我們沒錢?”
“哪能啊!道友這話說得就重了!”漢子忙賠笑,“幾位若看不上我們這一樓的東西,想到二樓去看看,隻消同我說一聲就好,我這就帶諸位道友上去。”
李小圓忽地發話:“不用了!我要你們東家過來招待!”
她刻意尖利了嗓音,擰着眉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方才李小圓一直就跟在鄭南槐兩人後頭沒有說話,忽然發難叫那漢子愣了一下,剛恢複鎮定要說話時,李小圓卻忽地亮出一枚令牌到他臉上:
“招子放亮些!叫你們東家下來!”
鄭南槐本來還在驚訝李小圓這番舉動,一見到她手上那枚令牌,心裡就閃過一絲無語——令牌小巧精緻,正中間以金水鑄着一個‘邬’字,不是邬山城的東西還能是什麼?
這一番連吓帶喝的,漢子仍勉強着看清令牌,随後臉上竟飛快掠過一絲異色,燕北堂一挑眉,看來李小圓意欲借邬山城的大名盡快行事的打算指不定要落空了。
那異色轉瞬即逝,回過神來時那漢子已十足誠惶誠恐地低聲告罪:
“原來是……的貴客,我這就去通傳,幾位在這兒等着也不舒服,不如先随我到二樓房中略坐一坐,東家馬上就親來招待。”
李小圓看了鄭南槐一眼,似乎對這人的安排還算滿意,鄭南槐也不覺有異,朝她微不可察地颔首,李小圓這才冷哼一聲:
“這還差不多,帶路吧!”
“诶,幾位請随我來。”
幾人被帶到一間裝潢華麗的待客廳中,漢子說去為他們通傳便離開了,将三個人留在屋内,燕北堂聽着屋外腳步聲漸遠,略帶着點哭笑不得地看向李小圓:
“你什麼時候順出那塊令牌的?”
他記得那幾個地室裡好像沒有令牌一類的東西,看李小圓手上那枚的做工,隻怕還是邬山城内部極為核心的人物才有的,看來是在他們離開慕容青書房時揣進兜裡的。
李小圓滿不在意地聳聳肩,“還能是什麼時候,咱們趁火打劫的時候呗,邬山城背地裡做那麼多腌臜事,拿他們一枚令牌算得了什麼。”
“當然不算什麼,隻是似乎要弄巧成拙了,”燕北堂笑道,“我看這駱金門的人對邬山城的名頭心裡并不如何觸動。”
“心裡觸不觸動我不在乎,照你們所說,合都能對邬山城來的人能打心底裡看重就有鬼了,”李小圓擺了擺手,“隻要能盡快搭上你們說的那個合都靈信,他們心裡想如何都不關我事。”
這倒也是,有邬山城的名頭在,即便這分行裡的話事人心裡再膈應,也得做好面子上的功夫。
果然,沒過多久,屋門被去而複返的漢子推開,迎進來一個青年,觀其氣度,想來就是這商行的主人了。
“想不到邬山城竟有貴客來訪,有失遠迎,還望三位見諒,在下合都沉朱,是這駱金堂的東家,不知幾位到我駱金堂,是想購入什麼法寶呢?”
甫一進屋,合都沉朱就拱手淺笑着告了一聲罪,李小圓動也不動,把玩着那枚金字令牌,懶懶擡眼瞥了下侍立在他身後的漢子,沉聲道:
“我要同你做的買賣,可容不得走漏半點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