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蒲衣!”
蟄伏着的玉蒲衣一拍腦門,完了,白癡下來了。
結局自然是少谷主無知無覺出現,再無知無覺被抓。
就在兩名魔修認為大獲全勝,獰笑着将魔爪伸向百裡念時,少谷主驚叫一聲,順着少谷主的眼神,金丹期魔修也見到了這震撼的一幕——
一道青芒閃過,築基期魔修的笑容還停滞在臉上,一道青痕從他的後脖頸出溢出,頭顱慢慢滑下。
說時遲那時快,百裡念迅速向金丹期魔修灑了把藥粉,再扯着少谷主後退,金丹魔修捂臉大聲慘叫,鮮血順着臉頰滑下,将他的眼妝襯得更加可怕。
占着對方視野不利,玉蒲衣閃身近前,極近距離元素作戰,飄逸出塵的幻修愣是打出了體修的架勢。
禾鹭這邊動作也很快,各種劍招輪番進攻。
就在少谷主終于回過神,舉着法寶沖過來之時,三人已經結束了戰鬥,金丹魔修多處皮膚潰爛,好的地方呈現出各種紫紫紅紅的色彩塊、劍傷,還有看不到的内傷。
百裡烏骓高聲喊着我來相助,到近前隻能瘋狂砍了幾刀魔修屍體。
玉蒲衣沒時間解釋,隻是道了聲“快走”,便化作一陣青風裹脅着百裡念扶搖而上。
少谷主猶自拿着劍鞘問劍咋辦,禾鹭快步上前,攬着他禦劍遁逃。
不料禾鹭傷勢未愈,一口鮮血蓦地吐出來,二人在半空搖搖欲墜,玉蒲衣将百裡念送至白鹕背上,又下去救人。
他本打算一手一個拎上去,無奈靈力虧空厲害,禾鹭見狀焦急道,“你送他就好,我自行上去。”
玉蒲衣瞥了她一眼,便勉強提氣帶百裡烏骓上去。
“呼——”
玉蒲衣大口喘着氣,将少谷主丢上來又往下看,禾鹭雖慢了些,但好在上來了,他長出了一口氣道,“快離開這,可能有元嬰魔修。”
不必他多說,人齊的那一刻百裡念便叫白鹕掉頭了,他們是醫護,不是來打架救人的。
複行一會,百裡念才想起來自己帶有補氣丹,忙找出來遞給他們,嘴裡還念叨着,“蒲衣,之前我還覺着你變化不大,如此看來——”
“蒲衣?”
百裡念的臉色霎時難看起來,白鹕的背上,禾鹭和百裡烏骓呼呼大睡,而玉蒲衣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老子怎麼這麼倒黴和你分到一隊!你一個殘廢總參加什麼試煉秘境?不知道總是給别人拖後腿嗎?累贅!”
“我隻是不能長時間作戰…我不是累贅,我還可以…”
“住口!一天到晚咳咳咳,誰願意跟你一隊!晦氣!”
“我并未耽誤什麼事啊——”
無邊噩夢襲來,玉蒲衣在睡夢中仿佛聽到有人叫他,但罵聲實在太多了,他聽不到也醒不來。
這個夢是灰調的,玉蒲衣緊抿住唇不再發聲,他夢見過無數次這個場景,所以,他要變強,不再成為累贅。
夢境的顔色果然變得鮮亮起來,灰暗被逼退,所有人面上又譏諷不屑化為谄媚和崇拜。
玉蒲衣手執本命幻器,一根用蒲草編織而成的長鞭,蒲草看着柔軟,實則比刀劍更加鋒利,他擋在衆人身前,不再是個累贅。
玉蒲衣沉默的看着那個偉岸的身影,右手高舉起,重重揚鞭退敵。
蒲鞭落在敵人身上,他們凄厲叫喊。
“啊——”
玉蒲衣痛呼一聲,他匍匐在地,他的手腕被踩碎了。
是哪個秘境呢?他不記得了。隻記得無數曾站在他身後的人,站到了他的手腕上、身體上,臉上。
還是做累贅罷,至少不會有人嫉妒,倒地受限時,能少幾個人踩一腳。
玉蒲衣從黑暗中蘇醒,依舊是黑暗,他慢慢坐起身,身旁有人驚呼,“你醒啦!”
誰啊?
玉蒲衣掏出一盞燈,點亮,這是一處洞穴,對面坐了一排人,他将燈吹滅。
爺爺的,夢境照進現實了。
一排熟悉的大臉坐在對面。
“你怎麼也被抓了,有沒有提前聯系師門?”一道女聲急切。
“沒。”
玉蒲衣懶洋洋靠在石壁上,對面幾位正是離青泥試煉團,每次都組一起,他們十分有緣,總能碰見。
“喂!怎麼不說話!好沒禮貌!就你還學離師兄?”
女聲愈發急切還沾了些憤怒,玉蒲衣挑眉,剛剛他沒看到離青泥,莫非這人被單獨享用着呢?他忽然想到什麼,唇角勾起笑意,對面這幾位,似乎,狀況不太妙啊。
“你們怎麼這麼廢?這麼多人,全被抓了?”他輕飄飄道。
“那是個元嬰好不好!四個魔修!我們弄死一個不錯了!”旁邊的男修也忍不住開口,女修在黑暗中搗頭如蒜,“多虧離師兄,要不是他我們的處境更加艱難!你這個廢物有什麼好講的!”
玉蒲衣好奇,“他獻身了?”
“我說他殺了一個魔修!你有病吧!”那男修站起身,又因疼痛和鎖鍊跪了回去。
玉蒲衣暫時沒回複,他享受着對方的憤怒,這股力量化為一股股精純的靈氣填補他幹澀的氣海。
堵在洞穴口的石頭忽然被挪開,玉蒲衣眯着眼看去,沒等他看清,那人便說道,“青衣服那小子,出來。”
坐在對面的同門幸災樂禍起來。
玉蒲衣歎了口氣,可惜,隻來得及吸收一點點情緒。
他走出去,這竟然被做成了一個洞府,離青泥坐在床上,四肢被綁着,很快,他并排坐在了離青泥身邊,但可能他比較聽話,沒有被捆。
“你們兩個誰想先服侍我?”
玉蒲衣眨眼,疑惑,是那個意思嗎?
他擡手一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