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了?”
“給你帶了早餐。”玉蒲衣拿這手中的糕點和包子晃晃,蕭錦詞登時擠到他房中,二人好好品鑒了一番平江的美食。
“三日後你對戰,我會在一個最顯眼的位置看你。”
“你無論在哪,我目光所及之處,你就是最明顯的。”
玉蒲衣忽然有點心虛,索性自己之前隻是轉移話題答非所問,并未說謊。
三日後,青雲會。
其實前三日青雲會便已經開始了,隻不過都是些内門弟子的比賽,知名度不高,看得人也少。今日便是各門派的親傳弟子比鬥,觀衆看台上人滿為患,呼喊聲也如浪潮洶湧。
大壯昨日對戰叫人打得鼻青臉腫,不過他今日仍舊爬了起來,準備觀戰離師兄等高階弟子的對戰,他子時便過來排隊入場,排了兩個時辰才找到了個靠中的位置。
比鬥即将開始,離青泥才伴着蕭蘭夜施施然入場,他今日穿着一身梨花碎銀幻袍,衣擺處繡着淺碧色的波紋,取梨花春水之意,見之難忘。二人坐在早就預留好的前排位置,時不時耳語幾句,引得不少弟子拉人問詢,如此氣質出塵的仙君是哪個門派的?
弟子們皆入座之後,評判席的長老們也陸續到齊,一共十個座位,事實上許多長老不願意來,畢竟枯坐一日實在難熬,而選其他宗人想上又要避嫌,所以每場也頂多就來三個長老坐鎮。
可能是第一日比鬥的緣故,今日的判決席竟足足坐了七位長老!梁十坐在判決席翹首以盼,終于,一抹綠雲從遠處顯現,那人一身青綠大袖,玉簪挽着長發,還墜着一隻振翅欲飛的小蝴蝶,仔細一看竟是蒲草編的!一雙含情目撞入眸中,天光仿佛暗了下來。
“這是誰啊?”一名弟子呆呆發問。
蕭蘭夜也看得有些癡了,不由得撫上自己的臉,看來他遺傳了母親。
鐵牛也被震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向周圍弟子解釋,“他是玉蒲衣,我們宗的,平日最喜拿腔拿調,你們不要被他的外表騙了!”
一旁另一個狗腿子也抓緊補充,朝玉蒲衣喊道,“玉蒲衣!你來的這樣遲,早沒位置了!難不成你也要上台比試?你也配?!”
此處場地極大,玉蒲衣依稀聽見有人叫他,但又不知道是誰,不過好在擂台很大,而裁決席離擂台最近,他很快找準方向,朝裁決席去了。
鐵牛不屑道,“他還真要打擂,不知道大家都是提前抽好了号碼嗎?偏來這裡丢人!”
衆人一副等待看好戲的樣子,一名弟子心存不忍,想要跑下去叫住玉蒲衣,免得他被當衆呵斥顔面盡失。鐵牛身旁的弟子卻将人一把摁住,那名弟子氣得面色漲紅,憤憤坐下。
“你們真是欺人太甚!”一名弟子剛罵完便被鐵牛扇了一耳光,台上騷動不斷之時,耳邊卻傳來一聲驚呼,“你們看!他不是打擂。他是裁決長老啊!”
什麼?
鐵牛不可置信地看過去,隻見玉蒲衣正與裁決席上的一位長老相談甚歡,那位長老還給他塞了個什麼東西。鐵牛這注意力已轉移,手下正薅着人脖領子的力氣便卸了,那位弟子見狀立即與其拉開距離,大叫道,“這裡有人打人!有沒有律法啊!”
他又對着裁決席大喊,“長老!玉長老你看他啊!”
不知怎得,許是那邊的目光太過灼熱,玉蒲衣竟然真的對上了那名弟子的眼神,看口型應當是在叫救命,梁十自然也察覺了,立即派人去那邊查看。
當執事弟子查看鬧哄哄的弟子群時,諸位弟子十分默契的指了鐵牛幾人。
鐵牛一行人在青雲會的第一日被趕出了看台,隻能到最後方站着觀看,如若再犯,禁賽十二年!
當日比鬥結束時,還有人跑來問鐵牛,玉蒲衣長老多大年歲實力幾何家住何方?鐵牛氣得當場吐血,那弟子撇撇嘴,甯可自己咬舌也不願意透露玉長老的事嗎?真是小氣!
玉蒲衣沒空想這些小事,他前世的勁頭此刻又自己跑出來了。他手中拿着梁十送給他的手串,驚喜非常道,“這真的我受到過最有心意的禮物了!我一定會像對朋友一樣珍視它。”
梁十被誇的十分不好意思,他當年就是靠着盤手串挺了那麼多年,如今送給玉蒲衣一串他新的的珍品,紀念價值頗高,手串本身并不值錢,就是比較耐盤。
蕭錦詞已經上台了,與其對戰的是合歡宗的弟子,闫歡。二人開始專注台上的大比。
闫歡這個長相,有些,妖媚。
玉蒲衣坐直身子。
蕭錦詞下手很黑,幾招下來闫歡便見了血,隻見他哀怨的眼神飄過去,将手指蘸上血,塗抹在唇上。玉蒲衣這才注意到,闫歡的眼睑下長着一顆紅色的小痣,這一上下呼應,十分勾人。
玉蒲衣喝了口茶水。
“端看這弟子心志如何了,合歡宗的媚術。”梁十悠然看着,默默為這名男弟子祈禱不要失了方寸。
隻見闫歡使出像蛇一樣的身法,蕭錦詞以劍相扛,闫歡的殘影不斷出現在他的各個方向,有時從背後探出頭,有時不經意滑過他的腰腹,有時在他的頸側吐出舌頭,活像一隻吐着信子的蛇。
“真是好看。”玉蒲衣笑道。
随後身側突然啪的一聲,驚了梁十一下,他望過去,隻見玉蒲衣笑容溫軟,手中卻隻剩下一枚光潔的珠子。
梁十大驚,他那麼大一手串呢?
齑粉從光潔的素手緩緩傾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