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父笑呵呵道,“小梁長老倒是十分信任玉小友。”
梁十做長老的年歲少,歲數也小,這樣稱呼既顯親近又不失禮數。
“阿玉是我的救命恩人,焉能不信?”梁十笑道,“他的心腸我最了解。”
蕭父笑笑,蕭錦詞自顧自擦劍。
玉蒲衣搖頭,“這都不要緊。現下隻需要看看能否找到神鳥的蹤迹。那我們先去查禾鹭?”
“莫急。我們先順着闫歡胸口殘存的靈氣去尋。”梁十召出一隻小鳥,肚皮圓滾滾的長相十分讨喜。
菡萏仙子驚喜道,“我倒是忘了此物!”語罷又有些怨怼,“梁兄弟當早些拿出來。”
玉蒲衣替梁十解釋,“靈鳥提取靈氣再記住也是需要時間的嘛。”
靈鳥吸收了那殺手殘留在闫歡體内的靈氣,以此追蹤,是仙盟的好東西。
蕭父出來打圓場,“事不宜遲,我們快些去吧!”
“二位還是留下罷。”梁十制止,“不一定就是禾鹭,靈鳥亦有失爪時,還需要再查查闫歡是否還有其他仇家。”
菡萏猶豫之後選擇妥協,畢竟她最為了解自己的弟子。
周姓弟子留下輔助蕭父調查仇家,三人兩騎,梁十有自己的靈禽,玉蒲衣依舊與蕭錦詞共乘。
梁十見了邊說回頭給阿玉準備一隻上等靈禽,免得隻能和别人擠。
事實上他也想一起的,但是蕭錦詞直接讓靈禽起飛沒帶他。
蕭錦詞忽而睜開眼睛,“是我喜歡同他擠。”
梁十呆了呆,這話——
玉蒲衣笑着拍拍他,“隻是靈禽,一起飛,不離開。”
蕭錦詞小聲道,“那也不要他送,我送。”
梁十忽然再次高調插話進來,“你們什麼關系?都是朋友,孤立我?”
玉蒲衣也看向蕭錦詞——
蕭錦詞眼皮都沒擡,“反正是你插不進來的關系。”說着便駕馭靈禽瞬間飛得更高更遠。
梁十:“……”
夜色掩住了玉蒲衣眼底的失望,待到靈禽重新平穩飛行時,他幽幽開口,“我剛剛想起,前世我好像聽說你要同道侶成親了?”
四周一片寂靜,彎月都悄悄躲了起來。
蕭錦詞:“誤傳。”
玉蒲衣不理他,自顧自繼續言說,“聽說是為仙門美人,莫不是就是這位得您關注的禾鹭仙子?”
蕭錦詞:“絕非如此,是合歡宗胡亂編排。”
玉蒲衣哦了一聲,正當蕭錦詞松了口氣的時候,玉蒲衣一記回馬槍殺了回來,“那就是闫歡咯?”
蕭錦詞忽然覺得後背涼飕飕的,原是冒了冷汗,他低低解釋,“沒這事,沒這人。”
“我是誰?”
玉蒲衣站了起來。
月色透過雲層打在他身上,一面聖潔似月神,一面陰暗似妖鬼,亦正亦邪。
他笑起來,“我是你的誰?我有什麼資格問你道侶的事?”
他背過身不看蕭錦詞。
“你剛剛為何會緊張?你不知道,我現在對情緒的感知極為敏銳嗎?”
玉蒲衣的聲音越來越大,此刻又驟然低了下去,細若蚊吟:
“為何騙我?”
“為何總将我推開?”
蕭錦詞也站起來,“我沒有騙——”
你字還未出口,玉蒲衣已經飛身離開,綠意蔓延在天邊,劃過絕美的弧線。
玉蒲衣遁速極快,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中,而蕭錦詞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梁十終于趕了上來,隻見靈禽上傻愣愣站着個傻大個。他感受到空氣中還未徹底散盡的風屬性靈氣,恨鐵不成鋼,不由吼道,“你不追我追!”
梁十像一枚流星似的砸了出去。
蕭錦詞看着茫茫夜色也終于回過神來,駕着靈禽以最快速度沖了出去。
而已經沖出千裡之外的玉蒲衣也停下了腳步,一方面是夜風吹的人頭腦清醒,另一方面——
眼前是個小村落。
他看着腳下滿地屍骸,鼻尖盡是血腥味,明顯是剛剛被屠,陷入沉默。
糟,連環計。